林越从没有觉得那么冷过。

这世上的一切还有什么比亲人之间互相伤害更可怕?

也许他真的对帝国人理解的还不够。以为他们只是太过束缚自己导致感情迟钝。是兰普亚利安和纳塔苏米尔对他太好了,让他认不清现实。

他庆幸纳塔苏米尔不是完美的帝国人,对方唯一的缺陷是就是能爱一个人。

林越想到对方没有故意忘记自己,心脏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了。

即使他没有爱上纳塔苏米尔,对方是为了履行给他的承诺,才付出了这样悲惨的代价,他也不应该放弃。

“你要离开吗?”兰普亚利安看着林越苍白的脸色,好像对方在这件恒温的屋子里感觉到了冰窖般的寒冷。

“不。”林越动了动仿佛被冻僵的手指,摸着雷送给他的手环说:“他根本没有放弃我,我怎么能离开?”

两人的感情,总是他太过羞涩、拘谨。他也许不是一个完美的爱人,但是他不会让自己对不起对方的付出。

假如纳塔苏米尔还清醒的话,现在应该又在责怪他恢复了不自量力的天真吧。

他这样孤身一个人类,能在强敌环伺的波摩尔帝国做什么啊?

是啊,他是可能做不到其他事,但是能做纳塔苏米尔一个人的英雄。

“你是不是疯了?他的脑部是物理缺损,你不可能让他回想起从前的。”兰普亚利安难解的看着这个人类。

在这样人力不可违抗的事实面前,一般人只应该痛哭流涕。或者像帝国人一样,转身把精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只有疯子,才会异想天开的希望奇迹。

“你知道吗,帝国人太古板了,你们开拓再多的疆土,还是被关在在自己定下的陈规旧制组成的玻璃罐里。”这个道理是林越和纳塔苏米尔在一起之后想明白的。

纳塔苏米尔即使没有被他吸引,也会因为另外一件事离开波摩尔帝国,因为他在这个一成不变的星球里透不过气。

只可惜他看错了自己的哥哥,想不到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哥哥,最终也是阻挡他离开的枷锁。

“兰普亚利安,我知道你也和其他人不同。你真的没有想过要离开波摩尔帝国吗?”

“够了。”兰普亚利安喝道。

他不想再听,他是波摩尔帝国最忠诚的子民,他才不会像纳塔苏米尔那样骄纵轻狂,舍弃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荣誉。

“也许我对你的不同让你产生了误解。”兰普亚利安偏着头说。“我和纳塔苏米尔不一样,为了波摩尔帝国付出所有才是我最深沉的愿望。如果得不到你,我的生活也和从前并无不同。”

“我虽然之前想过得到你……”兰普亚利安隐秘的闭上了双眼。“帮你的前提也因为是,你的存在对帝国并没有什么影响。”

林越没有看见偏着头的兰普亚利安是什么表情。他的全部心思都用在说服对方帮他。

“兰普亚利安,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既然你为了波摩尔帝国,那就应该让你们的皇帝陛下不要再分心。如果纳塔苏米尔恢复了从前的疯狂,那么对帝国是怎样的害处你也明白。既然你这么在意波摩尔帝国,为什么不帮我,让我把他带走?”

“你不可能带走他,他不记得你。”兰普亚利安低沉的说。

“我不会放弃。”

“我再怎样帮你,如果他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的宠物,你会死。”兰普亚利安终于抬起了头,面对林越。

对方黑色的眼睛里此刻闪耀的光芒,是宇宙中最明亮的星辰也不可能比拟。

也许这就是那些注重感情的种族的优点,在绝望的逆境下,爆发的是不顾一切的决然。

这就是奇迹这个词出现的来由吧。

“他没有背叛我,我就依然爱着他。”林越说。

“好……”兰普亚利安第一次用不确定的口气说话。

因为他不确定他认知的事物是否可以被颠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在放任林越离开之后,他的内心真的依然如故。

波摩尔帝国长达一个星期的晚会依然如期举行着。可是他们的陛下却是一脸阴霾。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因为本该坐在他右手边空位的那个人,因为某种后遗症,躺在了波摩尔皇家医院里。

兰普亚利安看着那个空位,轻轻的抿了一口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供给的酒精饮料。

难得喝酒的他,辛辣的口感让他双眼有些朦胧。

这种感觉就如同他刚刚把林越放进了波摩尔皇家医院的时候心如刀割,但事情结束之后,是放下一切的索然。

帝国人极少有大病需要住院。加上现在是波摩尔千年一次的祭典,因此医院里的帝国人不多。而住在顶层的纳塔苏米尔就是一个。

林越拿着兰普亚利安特批的许可证,一路畅通。

病房的门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他看见纳塔苏米尔躺在里面那张白色的大床上,脸偏在一旁,似乎有些消瘦,五官的阴影很深,挡住了他的视线,林越看不清他是不是醒着。

“你是谁?”

一个声音惊醒了看得入神的林越。他回过头,发现是一个头发苍白的帝国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是给纳塔苏米尔阁下解闷的宠物。”

“谁送的?”

“主人要求我保密。”林越怯怯的说。

摩摩尔也不以为意,毕竟纳塔苏米尔阁下的兴趣,这个帝国人驹知。

看了看时间,摩摩尔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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