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宽如何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施大勇不知道,策马奔了过去后,朝被围着的勇卫营一干人等扫视一眼,然后目光停在为首那黑汉脸上,不愠不恼的问道:“方才你远远叫唤什么?”
见对方脸带面具,且骑在马上并不下来,与自己说话也并一点客气,而对方又仅仅是个参将,贾鸿蛟不禁来气。他虽只是百户,品级低了对方几品,但他可是勇卫营的人,又随身保护高公公,那河北山东的总兵副将哪个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你一小小参将却敢托大,不将我放在眼里,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肚中有气,平日又是横行惯了,哪里会将一个参将放在眼里,那话是冲口就出:“老子是说你辽军欺人太甚,真当我京营人了!”
闻言,施大勇却是十分诧异道:“本将何时欺你京营了?”
贾鸿蛟一指那边的裴少宽和被锦州军看押的京营士兵,怒气冲冲道:“这些都是我京营将士,你们辽军却缴了他们的兵器,如同俘虏一样看押,不是欺人又是什么!”[
裴少宽远远听了这话,连忙叫道:“贾百户,他辽军欺人太甚,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他现在是巴不得勇卫营的人和辽军打起来,这样一来,他辽军可就是彻底得罪京营和高公公了。
贾鸿蛟朝裴少宽微一点头,抬手指着施大勇,怒气冲冲道:“你都听到了,还有什么说的,还不快将人给老子放了!”
施大勇却是摇了摇头,有些奇怪道:“这些人犯了军纪,本将按军法处置他们,怎么能说是欺人呢?”
“犯了军纪?”贾鸿蛟听了一愣,“他们犯了什么军纪?”
施大勇正色道:“这些人在香河城中敲诈百姓,勒人钱财,且在市井之中强拿强索,白吃白喝,不是犯了军纪是什么?”
闻言,贾鸿蛟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这事很好笑似的。
“老子还以为犯了什么军纪呢,原来是这些狗屁不如的小事。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当兵的拿点百姓的东西,算得什么鸟事。再说他们便算是犯了军纪,也当由我京营自己处置,何时轮到你辽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贾鸿蛟随高起潜南下,类似裴部在香河城中的所做所为也做了不少,从未将这种事当回事。现在却有人把这些事情拿出来冠冕堂皇的说事,他自然哧之以鼻,不屑一顾。
施大勇平静的听他说完,仍是没有发怒,而是说了句:“本将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些人都是本将的部下,本将以上官身份管教部下,你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吗?”
见对方还敢以上官为居,贾鸿蛟怒不可遏:“笑话,你辽军何时有权管辖我京营的人了?”
“万里,将圣旨交给他自己看。”施大勇不与这黑汉废话,叫蒋万里把圣旨直接拿给他看,看看他施大勇是不是有权管辖这些京营。
“是,将军!”
蒋万里哼了一声,将圣旨拿了过去。
贾鸿蛟没料到对方竟然真有圣旨,接到手中,心中狐疑,看了圣旨之后,脸上顿时阴晴不定。
抬头朝马上的施大勇瞄瞄,又朝不远处的裴少宽和那京营兵们瞅瞅,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虽然鲁莽,但却不是没有脑子,如果对方权处置京营,他自然要替裴少宽出头。可是对方却拿出了圣旨,如此一来,他如何惩治京营兵马,便是他职份之事。他贾鸿蛟如何能好干涉。
虽不知为何辽军也能提调京营起来,但这当中的利害关系他却是明了,知道这事他不能强行干涉,需报给高公公知道才行。
念及此处,贾鸿蛟便准备先走。这会且让他辽军一让,反正他辽军就在眼皮底下跑不掉!
“既然圣上命你统领他们,他们犯了何事,你要如何处治,都是你辽军的事,老子话好说。告辞!”说完,也不待施大勇有何反应,贾鸿蛟转身便走。[
刚转过身来,声后却传来施大勇的声音:“且慢!”
“怎么?”贾鸿蛟转过身来,拿眼斜视对方。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可曾将我锦州军放在眼中了,又可曾将本将放在眼中了!”
施大勇声音变得有些冰冷,突然厉声骂道:“你一小小百户,见到本将竟然不来参拜,还懂不懂上下尊卑了!”
“拜你!放屁!”
贾鸿蛟大怒,总兵镇台他都不曾拜过,你一区区参将竟敢叫我来拜,当真是瞎了眼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
贾鸿蛟怒,施大勇更是大怒,“你勇卫营与我锦州军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却公然纵马惊忧我部,又对本将不敬,本将若不严惩于你,倒真是叫你勇卫营骑到本将头上了!”
“骑到你辽军头上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敢对老子动手不成!”贾鸿蛟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见对方反过头来要教训他,不由怒火中烧,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上前一拳将对方击落马下。
“你道本将好相于的吗!你可知本将是个杀人的主!来啊,给我将他们拿下!”
“你敢!”
对方要拿自己,贾鸿蛟吃了一惊,本能便要暴起反抗。但旋即发现四周已布满辽军,上百枝火铳已经对准己方。
辽军人多,又有火铳,他们却只数十人,对方若真的撕破脸皮,他们定然讨不了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贾鸿蛟虽莽撞,却也不是毫头脑之人,见情况不妙,知道此地不能再呆,忙调头要抢马逃跑,岂料,去路却被一辽军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