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秋!”

刺萝一早路过公孙羽房前,就听门口的荆轲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这么娇弱?这就要伤寒了?”

荆轲正打扫着公孙羽门前的落叶,就看红色的裙角印入眼睑,再听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诗虞,你这一天无所事事的,莫要虚度光阴啊。”

“这样啊,荆轲大侠教训的是,小女子受教了…”

荆轲愣住。这梦诗虞今个心情怎么如此好?下一秒就看刺萝将身后藏着的酒壶拿出来,面纱轻扬,一口喝下,随即说道:“亏我看你几日没酒出去讨了一壶,既然我们的荆轲大侠正忙着将光阴寄予落叶,那我也不勉强了。”

说完抬脚要走,面前突然被荆轲挡住,看着他谄媚的笑容,刺萝心情大好。“怎么?”

“嘿嘿,有时候虚度光阴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荆轲紧紧盯着刺萝手中的酒壶垂涎三尺。

看着他那模样,刺萝抬手将酒壶扔向他,“出息…”

顾不得别的,荆轲打开就喝,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圆润的喉结上下游动,刺萝心似乎漏了一拍,连忙背过身去。

“好酒!”荆轲一滴不剩的全数吞下,似是满血复活。“你转过去干嘛?”

“我,我喜欢,要你管。”刺萝抓起地上的扫把冲着荆轲扔了过去,后者轻松躲过,可荆轲身后的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哎哟…”

糟了!砸到人了!刺萝看着荆轲身形倾斜,他身后站着一男子,刺萝低着头,入眼的是一双干净的布鞋,顺着布鞋青衫看上去,她看到了一张青年人的笑脸,韩申的笑容不灿烂,但很诚恳;他的眼睛不锐利,但很有神采;他看起来似乎不聪明,但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气质,刺萝和荆轲几乎在刹那间便喜欢上了这个陌生人。

姿势似是要请安,硬生生被某女的‘飞行物’砸个正着,青衫袍子上硕大的黑影看的刺萝有些尴尬,“小女子无意冒犯,还望这位少侠海涵。”

荆轲看这架势估计是来找公孙羽的,这下总不能让人这般模样进去,失了规矩。

面前男子笑意盈盈,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对刺萝笑道:“不碍事,姑娘也是误伤,韩某若真是怪罪,倒显得在下心胸狭隘了。”

面前男子举止周到,而且并未因刺萝无心之失而恼火,倒是增添了不少好感。

“请问公孙先生可在府上?”

“师傅就在内殿歇息。”能入公孙府必是要与师傅有要是相谈,荆轲便指了指不远处的紫檀门。

“打扰了。”

望向他扣门进入,刺萝方才松了口气。

“诗虞你怎么开始毛手毛脚的了,难不成府邸的日子太过松散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么?”

听闻荆轲的话,刺萝有些歉疚,“可能吧,一时竟未发现那里有人,看他打扮也不像市井小人,你可认识?”

荆轲摇了摇头,重新将飞散的落叶聚在一起,“此时来找师傅…”

“怎么?”

“只怕是情况不妙啊。”荆轲望向天空,离群的大雁不知归途,途有一片广袤天空却不知该去何处。

“诗虞…”

“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杀人?又为何要活在这里。”

刺萝夹住从树上飘落打转的枯叶,声音却有些疲乏:“我只想按自己的意愿活下去,守护那些对于自己重要的东西。”刺萝走到荆轲面前,拉过他的手,将手中的枯叶轻轻放到他手心,“自然,你要守护的东西,我也会帮你守护。在这乱世中谁都言不由衷,每个人都只知道穿上层层盔甲保护自己内心的脆弱,久而久之,也就将别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刺萝看出了荆轲的不安,只可惜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乱世中只有站在最顶点才能俯视这天下苍生。嬴政便是如此,鲜血铺满的道路并不好走。

“好比这枯叶,存于世的时候也只是为了装点整棵树的存在,依附着它无法离开,忘记了自己终有一天会消失,包裹在虚伪的温暖里,可对于树木来说,可有可无的它终究只是为了衬托树木的葱绿。枯萎了,便被季节和树木抛弃,存在也被遗忘,最后化为尘土前还因太过杂乱给人徒增麻烦…”

“既然如今活着,就要利用自己最大的权势,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东西,懦弱并不能让你存于乱世,只会让你在历史的洪流中残忍的淘汰。”

“那诗虞你会帮我么?”荆轲攥紧手中的落叶,刹那间粉碎。“大秦的铁蹄很快就要毁坏这里的土地,如此安逸的日子终究也只是一场梦境,说不准明日再睁眼便是惨遭屠城的结局!如若真是如此,你愿帮我么?”

荆轲眼里是不安,他需要的是梦诗虞的力量,就算她不同意,自己也会拼死守护家乡!

刺萝突然想起骊姬坚定的眼眸。如今的濮阳岌岌可危,秦兵一路征战从未败过,要赢的几率微乎其微。濮阳如今只有公孙羽,倘若一旦出事他必定会让荆轲和骊姬远走高飞,而他如何以一人之力阻挡百万雄师,所以…

“我帮你。”帮你逃走,助你和骊姬离开濮阳!

历史不可更改,但我会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相伴于你,黄泉路上,便让我送你一程。

荆轲…


状态提示:韩申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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