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娃娃就挂在茅房的门上。
拓拓师父发现这一幕的时候,魂还没吓丢,布娃娃伸出黑不溜秋的脑袋,对着拓拓师父一笑,又消失了。
“娜娜来了,娜娜来索命了。”裤子都没提好,冲了进来。
老师父看见这幕,“咋地了。”
“娜娜来了。”
莉娜翻译过来我的第一反应,“陈杰,准备家伙,我们去看看。”
拔出桃木剑,拿着袋子,冲进茅房。
环视一周,什么都没发现,木门上有被灼伤的痕迹。老师父也跟来,嘴里光是个不停的念经。
陈杰喃喃道,“念经有个屁用啊。”
“走了。我估计这只是前奏,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莉娜赶紧翻译给两位师父。
“今晚这场劫难看来是在所难逃。”拓拓师父默默的离开。
“陈杰,我让你办的事都妥了吗?”
“放心吧,山云,我让罗娜帮了一天,早就好了。”
“那就好,关键时候,还得看我们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吃点饭,今夜就守株待兔。”
“好嘞。”陈杰出去搞点吃的,就在白马寺草草吃了。拓拓师父跟老师父把那些个法器能拿的全拿出来。
“今夜,就让我们跟恶魔决一死战吧。”拓拓师父发出伟大的高呼。
从下午七点开始等,等到半夜两点多,鬼节的大游行都结束的差不多,拓拓师父这是一点动静都没,老家伙来了,没熬过后半夜,迷迷糊糊快要睡着。
陈杰赶紧提醒两位老家伙,“可千万不能睡啊,睡着了,那家伙趁机而入,可更要命。”莉娜和罗娜我让他们回家了,她们只是兼职赚钱的小女生,胆大是真的,但是我不想让她们趟这浑水,两个老家伙也同意让他们回去,再说我们施法的方式不同,也无法再一起去。
三点多钟的时候,起风了。
夜色突然变的浓重,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怎么也不能睡着,这夜色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白马寺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高大的建筑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
滴滴答答,热带季风气候的泰国,多雨水是很正常的,可是这个时候下雨,我觉得咋这么不妙,老师父和拓拓师父也打起精神,看起来是有点不妙啊。’
淅沥的雨下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轰隆一声,一声巨大的雷鸣电闪,描绘着身不由己宿命,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哭泣的鬼影无路可逃,灵魂赤裸僵硬。视界细细溃动,模糊的白色光点,重叠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夜色。
突然,啪的一声,哎呀我滴天哪,这雷快把我魂吓没了,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
突然,看,在树枝下怎么多了一条麻绳,被风沉重吹动,麻绳上竟然隐隐约约多了一具尸体,衣衫湿透的尸体微微摇晃。
陈杰也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有点蒙,“山云,那,那是什么?”
“我咋知道那是什么。”老师父和拓拓师父在我回头时,“人呢?”我的脑袋马上要炸开,绳圈勒紧尸体的脖颈,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头颅上黏附着黄色潮湿的短发,身上穿着休闲衣,除了脚上一双黑色的皮鞋特别惊心动魄。
那黑鞋非常旧,暗沉的黑色上面有着斑驳的纹路和一块一块磨得赤露的皮色。
一道闪电亮起。男尸的影子被瞬间映在地面上。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地面上还同时出现了四个人影。
不,不,不能说是人影,枯树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凛冽的风夹带着雨点呼啸。那是凭空出现在地面上的影子,就像人的身影,又或者是影子从地里向上仰望。
他们围绕着男尸,好在迎接伙伴,当闪电平息后一同淹没在夜色中。
我和陈杰同时揉了揉眼睛,这人怎么那么面熟。
陈杰大叫一声。“这,这不是,不是黄先生吗?”
“什么,黄先生?”怪不得那么像,黄先生吊死在我眼前的树上。
天地回归安静,风雨消失,白马寺的大钟被吹的嗡嗡响,空荡荡的白马寺,一片
漆黑,然后,就在那棵树上,又多了四个人,就是刚才出现的那四个人影。
陈杰瞬间崩溃,“山云,那是老师父和拓拓师父,还有莉娜和罗娜,他们死啦。”陈杰抓狂。
我极力让自己冷静。可眼前的这一切如何冷静。“恶魔娜娜,我跟你拼啦。”拔起桃木剑就准备冲上去。
突然,有很轻细的声音,在隐约处幽幽响起,回荡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马寺里。
停留五具尸体树枝上的乌鸦惊起,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月光下。
“嘿嘿,嘿嘿。”
我大骂道。“你给我出来,有种出来决斗。”
一会儿,从那棵死亡之树上,想起了婴儿的声音。
再定神一看。那有什么五具尸体,在树上,挂了一个没有脑袋的布娃娃,布娃娃的头突然从身子里伸出来,黑的跟炭火一样,露出红色的獠牙,对着我们,“嘿嘿,嘿嘿。”
细节潮水般地从蓝色过渡到灰暗,世界沉进阴影,被夺去生命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