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要挑得一针见血才显奇效。
“本宫多嘴问一句,公主这忧心冲冲之状,究竟是因六皇子而起,还是为荣王爷忐忑难安?”
妒火在怀的梁素儿顿觉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底,神情间错愕难掩,心中林立的矛盾毫无保留地被楚真儿窥探去。
莞尔一笑,故作真诚的楚真儿并没有嘲讽之意,甚有感怀地喟叹了一句。
“谁解女儿心?新旧如故他人难知,唯伤己。”
“永宁愚钝,贵妃娘娘这话听不明白。”收敛了些面色间的窘色,梁素儿自欺欺人地回应了声,可声色间难有底气。
“真亦假时假亦真,公主不知此时你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吗?本宫没有恶意,只是对公主这纠结心情略有感怀。谁敌造化弄人,良缘自天定,可多有天不遂人愿之时。”
樱桃小口微抿了些香茗,使那唇间朱色越发鲜亮起来,而楚真儿的笑意也亲厚了不少。
“看样子,公主似乎还未完全放下过去旧事。”
“贵妃娘娘说笑了。过去之事已是过去,时光亦是不能倒转,再旧事重提也没有什么意义。”
牵强地争辩了一句,梁素儿发现自己有些坐不住了,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不知楚真儿还要点出她多少心中深藏的秘密。
“有没有意义,公主心里明白着,对别人撒谎没什么,可千万别对自己的心说谎,那只会让自己憋出病来。本宫只是想告诉公主你,事在人为,你是能把未来掌握在手心的人。就拿本宫自己来说,若有机会再重来一次,或许本宫不会选择这条后宫艰辛之路,平平凡凡地寻一份安宁过让自己舒心的日子。”
人生路太多选择的岔口,一旦选定了方向就不能再回头,可如今楚真儿却说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她和赵真元早就走进绝路,何来退路之说?怅然之间,她难自信地摇摇头,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感触。
“纵有心。可一切已经太晚了,回不去了......”
“本宫只问公主,究竟是他乡繁华多迷恋还是这故土风光难舍?取舍仅在一念之间,人活一世若难得称心如意,那不过是具空有驱壳的行尸走肉罢了。”
“娘娘这话......”
苦闷之间。突闻楚真儿这意味甚深的话,梁素儿也瞧不懂她是个什么心思。
“公主想清楚了心中想要什么,再来寻助本宫也不迟。”
后宫之人个个工于心计,何况是屹立不倒多年的贵妃娘娘,更是深不可测;梁素儿理智瞬间苏醒,进退有度地婉拒到。
“多谢娘娘美意,此事永宁只当一时笑谈。”
“不急,想清楚才不后悔。香茗已品,本宫已经没有什么好招待公主的,去留随公主自便。”
“那永宁便不再叨扰贵妃娘娘。谢谢娘娘的一盏香茗相待,告辞。”
起身尽了礼数,梁素儿便快步退出了湖心亭,朝出宫方向走去。
“娘娘,看情形,似乎永宁公主不易拉拢。”
女官星湖瞧着渐渐消失在宫墙后的梁素儿,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看样子楚真儿这苦心一番不过是白费唇舌。
“倒不见得。人最怕执念作祟,更何况是女子的妒心,她会回来找本宫帮忙的。”
笑意间透着几分自负的自信。楚真儿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又执起绣架上的针线继续完成那副“初夏百荷图”。
回行馆的路上,梁素儿一直神情恍惚,楚真儿的话如鬼魅出没般萦绕在心头不散。郁气久久积聚在心中。梁素儿顿时觉得马车内闷气地紧,顺势撩开了手边的帘子。
鱼贯而入的空气让呼吸畅快了不少,可扑入眼帘中的景象却让梁素儿眉头紧皱起来。只见目及之处,比比皆是谄笑送媚搔首弄姿的女子,热情拉迎着过往男子。
深知鲜廉寡耻之礼,顿时梁素儿被眼前这些迎来送往。恬不知耻风尘女子之举臊红了双颊。
这人间的烟花柳巷,红尘味甚重。
“莲香,这不是回行馆的路,怎么我们的马车回经过这艳俗之地?”
“王妃息怒。今日是‘观音诞’,万名信徒集聚游行上山朝拜,原来返回的路此时已经堵的水泄不通,迫不得已才绕道改走这金陵巷回行馆。”
事出突然,情有可原,梁素儿也是未继续多加责怪。放下帘子之际,突然目光扫中那“天香坊”的牌匾,顿时在梁素儿心中催开了怪异之感。
天香坊?!似乎在哪里听过。细细地在记忆里理了一遍,梁素儿玉颜更显疑惑地问到婢女莲香。
“六皇子最近还有出入这风花雪月之地?”
这问话倒是考倒了婢女莲香,主子的事情,哪轮得到她一个小小的奴才多嘴,支支吾吾地回答到梁素儿。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
“是不清楚还是不敢说?你知道多少,如实禀报,有什么事情本宫顶着。”
梁素儿鲜少在下人面前动怒,莲香向来胆子小,自然是顶不住梁素儿的陡然发难,也是结结巴巴地道出原委来。
“奴婢知道......知道的不多......只是私底下听人议论,六王爷他.......他最近都早出晚归,而且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听说是,是......”
“是什么,说!”
后话大有文章,梁素儿也是摆出了主母威仪逼问到莲香,顿时吓得这小姑娘腿发软地跪在梁素儿跟前求饶。
“王妃饶了奴婢吧......莲香真不敢说那些乱嚼舌根的话......”
“你心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