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生死死的感觉不知道要经历几回,才有它的尽头。
力气在一点一点沉积,直到有足够大的力气将瞌闭的双眼睁开。虚虚的视野间暗色一片,周遭的空气凉幽幽的,沾上皮肤的感觉莫名间有了阵阵寒意;眼前有人影在晃动兼嘈杂的声音,全身轻飘飘的朱昔时本能间感到害怕,难道自己真的魂归地府了吗?自己不过双十二年纪,正值女子青春年华却落得个香消玉殒,怪自己福薄。
“姑娘可醒了?!”
一声探问是浑浑噩噩的朱昔时听得最清楚地一句话,虽然有些怕可还是要面对,朱昔时努力地穿过眼前那片朦胧朝问话之人望去。
一花白头发的老头不停在自己眼前晃着手,眉眼间有股柔善之气,不禁奇怪到阎王爷长得这般和善?调试自己的状态,再次积聚好力气的朱昔时艰难地开口问到。
“阎.....阎王?!”
声音不大,可关切在旁的罗御医却字字听得清楚。同样感到震惊的罗御医,也是在心中仔细地回味了番朱昔时的话,恍然间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姑娘,老夫是宫中的御医不是什么要命的阎王,你还活着。告诉老夫,有什么地方不适的?”
此时此刻的朱昔时听着这一声,无疑是比自己死了还要震惊的事;活着,她如今活在哪里,一时间那空白的脑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这是......是在哪儿?”
“这是天牢。难道姑娘先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脑子里有口千斤重的磨子,想要推动它对于现在情况的朱昔时还真是件难事,一动脑额头上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得她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再次闭上眼养了养神,朱昔时直把头摇着。
“姑娘你脑子受了重创,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好生躺着。”
罗御医刚叮嘱了一声,守在一旁打盹的另一位御医也是被吵醒,一见石床上的朱昔时有了反应,面色那喜色如破开风雨的太阳般灿烂。
“哎呀。她总算是醒过来了!”欣喜若狂地呼喊了一句,这名御医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招呼上罗御医:“罗御医你守好这姑娘,我......我赶紧去给皇上报个信!”
“你回来!哎......”
一听那御医急于向皇上邀功。罗御医立马开口阻止到,可那人的兴奋劲完全是刹不住,唤来狱卒开了牢门,一溜烟就跑给没影。
后悔没能拦住那位御医,罗御医心中的紧张也是骤然见提高了许多。必须赶在圣驾到来之前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不让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姑娘,还有力气听老夫说话吗?若还有个清醒在,你便点个头应一声。”
虽然周身软绵绵使不上什么力气,可耳朵不至于派不上用场,点了点头心中也甚是纳闷,这老头儿想说些什么?
罗御医先走到牢门口观察了下四周情况,确定没人后才急急调转头坐在了石床边,低下头轻声在朱昔时耳边说到。
“姑娘莫惊慌,我是帮洛知秋和宫逸涵两位公子递个信的。你仔细留神听着。”
虽然不明白当下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危险境地,可先前这老者口中的“天牢”和此时他口中的传信,这两个关键地字眼串在一起便知接下来的事情非同小可,朱昔时也是强打起精神仔细聆听这老者要交代些什么。
“二位公子让老夫转告你,此番你身陷天牢,圣上一定会对你严加审问。这里有封密函,是二位公子托老夫转交给你的,务必要你将信中内容烂熟于心,届时圣上询问它可保你平安。”
话毕,罗御医将袖子中事先藏好的密函塞入枕头下。又再次郑重地提醒到。
“姑娘一定要妥善保管好这封密函。若不慎落入他人之手,不仅你性命难保,而且两位公子也会受到牵连。”
事情的严重性朱昔时自然能从罗御医谨慎的话语中分辨出,可究竟皇上为什么要审问自己。要盘问些什么,朱昔时那一片空白的脑子完全想不起分毫线索来。
“我......我想不起来......你......告诉我.......”
“老夫现下只知道姑娘你开罪了圣上,进而被打入天牢,别的事情老夫也是一无所知。”
细细地审度了当下的局势,罗御医稍作镇定地安慰到朱昔时莫惊慌。
“姑娘暂时可以安心,以你现在的状况。即使圣上要审你也是要等到你身体稍微好转一些再行定夺。一会儿若是圣上真来了天牢,姑娘可要记住了,继续装昏迷;老夫会尽全力为姑娘周旋。”
点点头,朱昔时想着既然是宫逸涵和洛知秋安排的人,自然他的话能信得过。
...
半个时辰后,这暂时陷入安静的牢房内突然有了大动静。
一阵开锁声后,这间牢房的铁门大大打开,门左右各有侍卫驻守。眉头一紧的罗御医自然明白这是什么阵势,连忙小跑了两步,躬身跪在来人前面。
“微臣罗安素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
大步流星走入天牢的赵昚,那清寒的目光根本就未把请安的罗御医放在眼里,直直朝卧在石床上的朱昔时望去。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醒了吗?”
眼前所见到的和自己听到的,完全是两种相反的结果,赵昚质问的声色间不由地有些怒气。
“皇上容禀,这姑娘先前是苏醒了一阵子,不过毕竟身体失血过多,此时又陷入了昏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