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领头官兵瞧着自己兄弟手中那碗正欲送进口腹中的姜茶,神色间不由地警觉起来,沉着脸吩咐上其中的一个兄弟。
“先别急着喝,把你手中的姜茶端过来。”
被唤上的那一名官兵,脸上的表情也是错愕不已,慢慢放下递到嘴边的热姜茶,然后按照领头的意思,端着姜茶走到了门口处的领头身边。
“以防有诈,先把这碗姜茶给外面的犯人喝。”
低着声音在兄弟耳边交代了一句,这名错愕的官兵立马心领神会到,头的意思是怕这老头儿在姜茶做手脚!连忙点头示意到,朝前面的囚车快步走去。
踏上囚车,官兵捏住动弹不得的阴屠子,强行将手中的姜茶灌进了他口中;而茶棚门口的领头也在死盯着喝下热姜茶的阴屠子,看他有什么反应。
先前还热闹的茶棚,突然被领头官兵的一句搅得异常压抑。灶前忙活的老头儿也是注意上这样的变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上去问上。
“官爷,这是怎么了?!”
领头也没多看老头一眼,淡淡地回应道:“没什么。外面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的,囚车中的人虽然是钦命要犯,可也是条人命,所以命兄弟给他喝碗热姜茶驱驱寒气。”
“噢噢,官爷心地真是仁慈。刚老儿还以为是我这煮的姜茶有什么问题,引起官爷什么不满呢。”
领头没在继续应答老头儿,只是把注意力更加专注地放在阴屠子身上,若他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自然能说明这老头儿有没有鬼心眼。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囚车上阴屠子除了脸色稍稍红润了些,其他一点怪异的反应都没有。领头的眉头越拧越紧,心里也不由地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自己太过疑心了?!
场上此时的尴尬气氛不知如何缓解,刚给阴屠子灌姜茶的官兵见半天没异状,也是忍不住开口在头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头,我看是误会了,人家真是个清清白白的老百姓。”
此时领头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万一是什么慢性毒丨药呢?并不急着做出判断,又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囚车中的阴屠子,可他依旧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不时地朝领头这边投来威胁的目光。
领头这时候才慢慢的领悟到,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连忙调整了一个歉意深深的笑容,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锭银子,向不远处的老头儿赔上不是。
“老人家对不住了,是在下太过疑心了,还请你老宽宏大量,不要计较先前的一干失礼之处。”
“官爷哪里话,出门在外多个心眼乃是人之常情,再说官爷要务在身自然要更加谨慎了。”
老头儿一脸乐咪丨咪的样子,倒是没对领头官兵的冒失多上心,连忙接过他递来银子。
“多谢老人家海涵。兄弟们,可要给老人家面子,吃好喝好。“
一听头发话解除了危险,顿时茶棚里又炸开了先前冷却下来的热闹,热姜茶配上烤红薯,个个官兵脸上又露出了满足的笑脸。
“老人家,你放在角落的炭火太远了,根本烤不着火。兄弟我们几个挪近点,行不?!”
“官爷尽管挪就是了,老头儿我先前是怕炭火盆太近了,一不留神就烧坏了客官们的衣物,引起不愉快。”
恨不得把这炭火抱在怀里,几个官兵就急急起身,将散落在角落里的炭火盆给拉了过来集中在一块。别说,顿时一大股热力就在他们中间荡漾开来,还真是暖。
围着暖和的炭火,吃着热茶,啃着香甜的番薯,闲适下来的官兵慢慢舒缓下旅途中的疲惫,开始欢悦地高声阔谈起天南地北的奇闻趣事来,为这枯燥的押解旅程松松心情。
欢声笑语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在这小小的茶棚里此起彼伏着。而领头官兵依旧站在门口看着囚车中的要犯,耳朵里却静静地听着兄弟们的趣事,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在这样轻松愉悦的环境下,谁都没注意灶膛边老头儿的脸色变化!一场厄运正悄然无息地接近这群松懈下来的押送官兵。
一个好笑的笑话,正在茶棚里惹起一阵哄笑,突然间茶棚屋顶的稻草间,如急雨倾泻落下一大片赤红色的东西,里面围在炭火边的官兵根本来不及反应,顿时周身沾染上。
须臾之间的变故,个个官兵皆是僵住了脸上的笑容,目瞪口呆瞧着身上的东西。这一团团赤红色的东西竟是活物!来不及将它们给弹开,这些东西就冷不丁咬上茶棚中的官兵!
顿时,先前的欢笑场地变成了哀嚎四起的修罗地狱!被咬上官兵,惊恐万分地嘶叫了一声,便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生息。
门口的领头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惨剧,上一刻还在谈笑甚欢的兄弟们,这一刻竟然变成了地上躺着的尸体,这样的惊变俨然太过骇人!
那些瞬间要了自己兄弟性命的东西,还在地上密密麻麻地爬着,领头凝着惊恐的眼睛警觉地退后了几步,渐渐看清了它们的真实模样。
周身赤红色的蜘蛛!!
而此时在灶膛边的老头儿,凝着诡异地笑容慢慢地从茶棚里面朝外走,奇怪的是,这些蜘蛛居然自动给这老头儿让开道,似乎很是惧怕他。
“官爷,你兄弟已经吃好喝好了,你可以进来坐了。”
紧张万分的领头又朝外面的风雪之中退了几步,赫然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厉声喝斥上眼前之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