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炎热,皇帝今年巡幸塞外去的早,五月时就已经回京,回京后也没有回宫,直接驻跸畅春园,为了上班方便,胤禛自然就带着家小住进了圆明园,舒宜尔哈的固定住所是杏花春馆,她带着弘晓同住,可惜弘昉另有住所,跟她颇有一段距离。
这天舒宜尔哈正带着弘晓钓鱼,母子俩面前架着鱼竿,各自手里拿着一本书再看,舒宜尔哈看的自然是小说话本,弘昀的却是童话故事,有图有字的,弘昀认识的字不多,不过他只看图画也能看的津津有味,乖乖的坐在一边,也不吵舒宜尔哈,母子俩颇为自得其乐。
舒宜尔哈正看的入神,鱼竿忽然动了,她忙把书放到一边,利索的收起鱼竿,钓上一尾七八寸长的鱼来,自有人上前将鱼从钩上取下放入旁边水桶里,又在鱼钩上穿上鱼饵,之后才退到一边,舒宜尔哈将鱼钩重新甩入水中,才看见青眉在一边等候多时的样子。
“你不是在看家吗?这会儿过来有什么事?”舒宜尔哈问。
青眉递上一张帖子,回道:“回主子话,马佳夫人派人递了帖子来,说是明日想来给您请安。”
舒宜尔哈结果帖子看了看,反手递给青眉,说:“知道了,你让她们会去跟表姐说,我正觉得天长无聊呢,表姐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
青眉答应着去了,舒宜尔哈刚要接着看书,就见弘晓正盯着她看,她笑着点了点弘晓额头,笑问:“你盯着我做什么?不看你的书了?”
弘晓问:“额娘也有表姐么?我怎么没见过?”
舒宜尔哈就笑:“你能有表姐,我为什么不能有?我不单有表姐,还有表哥表弟表妹呢,还问你怎么没见过,你才多大点,你额娘我亲戚多了,你哪里能见全了?!”
弘晓“哦”了一声,低头接着看他的书去了,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舒宜尔哈摇头失笑。
第二天,舒宜尔哈特意没有出门,等着锦絮上门,不到巳时,锦絮就来了,舒宜尔哈特意把弘晓叫上见了一面,又让他叫“表姨”,锦絮连说使不得,舒宜尔哈笑道:“昨儿个这小子听说我表姐要来,还问我他为什么没见过,今儿特意让他见见,省的自家亲戚都不认得。”
锦絮勉强笑笑,舒宜尔哈心中有异,打发弘晓到书房去玩儿,引着锦絮坐下,等人上了茶,就让她们都到外面守着,她才正色问:“我看表姐脸色不大好,好像有什么为难之事,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情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只要是我能帮的,绝对没有二话。”
锦絮一听就叹口气,看舒宜尔哈神色认真,知道她是真心的,又见周围没人,她这次来本来就是准备跟舒宜尔哈说的,因而也就直说了:“侧福晋也知道,皇上给慧慧和府上二阿哥栓了婚,我跟老爷寻思了这么几天,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侧福晋刚才也说了,咱们是从小到大的情分,我跟我们老爷总是站在侧福晋这一边的,可是如今慧慧要嫁给府上的二阿哥,她是我跟老爷的长女,是我们的心头肉,不论如何我们也不能不管她,如今我们就怕将来有个什么事儿,没有个两全的法子,又担心里面是不是有别的关窍,我们夫妻俩愚钝看不出来,因此来找侧福晋问问,或许能给我们解惑也未可知。”
舒宜尔哈心下了然。她这个表姐和表姐夫目光还挺长远,不过是有些情况不了解,因此有些想歪了,弘昀的身体状况,决定了他没有一争之力,虽然他选择跟马佳家结亲的原因舒宜尔哈还不太清楚,但舒宜尔哈相信,弘昀应该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这孩子心计是有,却不是那种心中藏奸之人。
不过未来究竟会怎样,舒宜尔哈也不敢保证,她不敢确定弘昀就永远没有心思,说是他真的没有心思,但若弘时有心想跟弘暄争上一争,舒宜尔哈也不敢确定弘昀会不会全力帮他,所以她也不能给锦絮保证什么。
当然了,万一以后锦絮家为了慧慧帮着弘昀,从而跟弘暄站到对立面,这个可能舒宜尔哈也考虑过,不过她对弘暄有信心,且本来也没想过过于依靠这些力量,因此并不是很在意,哪怕心里会有不舒服,却也不至于接受不了。
沉吟一会儿,舒宜尔哈边思索边与锦絮道:“我对二阿哥也有几分了解,他看着不像有野心之人,表姐担忧的情况未必会发生,不过世事无常,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真到了那一步,表姐只管依着自己的心,不用为难,我绝不会怪表姐的。”
锦絮听了不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难受了,舒宜尔哈看她眉头紧皱,又笑了笑,安抚她说:“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呢,表姐怎么先就愁上了?咱们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罢了,也许不会到那一步呢?说点儿好的吧,我们府上的二阿哥,性情温和宽厚,人也长得清朗俊逸,又喜爱读书,最是懂礼,也不是那等贪花好色之人,如今身边只有一个侍妾,我们福晋是个宽和的性子,不会做那磨磋儿媳妇的事,二阿哥生母早逝,慧慧嫁进来也不用伺候婆婆,我多少也能照顾一二,说句实话,从慧慧身上来讲,这门亲事还真是不错的。”
听她这么讲,锦絮多少心里好受了些,脸上也带了些笑意,她说:“如果真能如你所说,那真是件好事,我就怕王府规矩大,慧慧从小被我宠坏了,怕我来了闹笑话。”
舒宜尔哈笑道:“你就别自谦了,慧慧又懂规矩又明事理,人长得也好,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