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定定地望着霍斯北,慢慢地眼眶中水光凝聚。

霍斯北神情慌张,手指微抬,还没有拭到她的眼帘,一颗泪珠已经滴到他的食指背上,顺着他的手指流淌。明明没有声音,他却犹如听到了泪珠滴落在他心间溅起的一声清响。他猝然将伊兰拥紧,贴着她的耳朵喃喃说道:

“伊兰,信我一次。”

伊兰趴在霍斯北的肩头,眼泪越流越凶。

这次她是真伤心,和以前霍斯北让她保重那次一样伤心。他如果那时候没隔多久就给她视讯,哪怕随便敷衍两句,不咸不淡地问候一声,随着时间和距离的拉长,慢慢和她了断,温水煮青蛙似地让她习惯两人的分离,她都不会将那种遽然的痛楚记到现在。

他断得那样决绝,她犹如最美的梦境被当头棒喝,清醒睁眼时,脑中犹拓印着凛凛寒意,却也连带着不能即刻忘却梦中的甜香和温暖。她忘不了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被最亲密的人骤然拒绝的那种痛苦,越痛苦,就越深刻记着他此前伴着她的美好时光,就这样来回忆起,来回磋磨自己。

她好不容易收拾情绪,将这些一股脑儿埋在心底,昂首阔步朝前走,可是他今天又将这些全部挖出来了。他煦煦低语,告诉她,那一棒他悔了,他也疼了,他以后再也不打了。伊兰伤心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一丝丝心动了。

霍斯北的肩膀被她的眼泪迅速打湿,他松开伊兰,想帮她擦去眼泪,不料这次伊兰用力抱住了他的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兀自流泪,偏偏还压抑着声音,压抑不住时只透出一点点细微的呜咽,伴随着背部的轻颤。

霍斯北的心被揪得生疼,他不敢用猛力把她拉开察看。只有轻柔地抱住她,不断轻拍她的背部替她顺气,低声轻唤伊兰的名字。

伊兰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她眼泪未停。抽泣着说道:“阿北,我不信你。”

霍斯北的手僵住,他再度微微用力想把伊兰松开,伊兰根本不配合,不愿意抬起身和他面对面。仍旧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恼意瓮声说道:“别推开,我说完就走。”

霍斯北又是一僵,再也不敢松开她,反而用力将她抱紧了。

伊兰察觉到他的动作,心火稍微小一点,把脸在他的肩膀处蹭了两下,只是霍斯北肩膀处的衣服都被她弄湿了,她没有把脸蹭干,反而糊了一脸潮意。

霍斯北被她蹭得脖子处发痒。又不敢躲开,忍着笑说道:“另一边是干的。”

伊兰闻声不再乱蹭,安安静静地靠着霍斯北,她想趁着霍斯北没推开的时候多靠一会,待会两人一开腔,谈不下去就各走各路,她真的再也不会见他了。

“伊兰。”霍斯北见伊兰始终不说话,忧虑地低喊。

伊兰闭上眼睛,鼻子里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很冷静:“阿北。你刚刚说的话我心动了,不过我不信你,你走开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说到这里时霍斯北的手一紧。不过伊兰没理他,继续说道:“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生活圈子的人。你什么都好,错不在你,我们没缘分。”

伊兰松手,意欲起身。

霍斯北拢紧了她的背,不让她离开。牢牢地盯着伊兰。

伊兰和他眼对眼不过寸余,她难堪地低下头去,如今她满脸干涸纵横的泪痕,不用看都能想象,会有多难看。

“伊兰,如果我们真的没缘分,不会让我在这么久之后还能找到你。”霍斯北沉声说道,“不会让我在这里只住了三天就能遇见你。”

伊兰没吭声,觉得霍斯北在强词夺理,他找他大哥查到她的下落,那叫托关系找门路,不叫缘分;他在驻地附近住着监视,她哪天出入,总能被他撞上,那叫守株待兔,也不叫缘分。

霍斯北继续说道:“我们住的地方不同,当然不在一个圈子生活,以后我们,嗯,成家了以后,就在一个圈子了。”

伊兰闻言惊愕地抬头看他,霍斯北的脸有点红,但是眼神很坚定。两人目光对视,伊兰迅速低下头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丝丝苦涩混杂着一丁点儿甜蜜,还有无奈和好笑,她的话居然被他歪成那样。

“伊兰,你说不信我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相信我了,至少你愿意说出来了,以前你只会闷在心里,不会和我商量。”

伊兰又傻了似地抬头看他,霍斯北的理解能力让她非常无语,他怎么就能自说自话地认为她在信他?

“伊兰,信任可以慢慢培养,你慢慢信我,好不好?”霍斯北真诚恳切地看着伊兰。

伊兰望进霍斯北的眼睛里,缓缓地说道:“我比你大。”话说到这里,她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掰扯开来,一次说清。她和他这样纠缠着,总要有个头。

见霍斯北有些发愣,伊兰盯着他的眼睛,继续强调道:“我们年龄不相配。”

霍斯北才反应过来,轻笑道:“我从认识你第一天就知道你比我年龄大,两个人的年龄一般都有点差距,真的要找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不太容易。”

伊兰再一次傻眼,她咬咬嘴唇一字一顿强调道:“我比你大。”

霍斯北微微叹气道:“伊兰,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那又怎样?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很长很长。我不介意你比我大一点,你也不要介意我比你小一点。你放心,我的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大,该我做的事,我不会推脱。”

伊兰目瞪口呆,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力,和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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