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老家来信说出事了,少爷就带着小姐连夜赶回去了,三天前走的,估摸着今天也该到乡下了。”

“出什么事了?”

“少爷他没说,只说了一句等回来再说。”王叔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哦,这样啊!”,亚烁的眼神陷入了深思,他征征的呆在那里,想不出会有什么急事让青峰那种稳健性格的人连夜赶回家,而且还没空跟王叔留话。

亚烁跟王叔打了个招呼,就骑自行车离开了,他没有马上回去,去了医院,本来打算今天跟青峰好好叙叙旧,谁知会吃了闭门羹,那就去趟医院吧,反正眼下也没地方去,而且包扎一下腿伤,晚上张霖问起来还能挡得过去。

从医院出来,他去了洋人咖啡馆,这次长了个心眼儿没坐在窗边的位子,而是进了贵宾的雅间。这贵宾雅间是专门谈事用的,周围都是墙,把门一关,隔音效果很好,一张咖啡桌,两个沙发,亚烁一屁股坐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就不想站起来了,这几天,不,这一个多月都一直在睡硬炕坐板凳,哪像自己过得生活,想想自己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蜜罐里长大,走到哪儿都被子铺的打杂伙计,唉,命运多舛啊!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离家出走时跟爹说过一定会做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他们刮目相看,眼下吃点苦,将来战争之际真要成了国家的栋梁,那真是先苦后甜啊,到那一天,就不会有人再说自己是纨绔子弟了。亚烁想到这里,顿时把这些日子吃的苦抛在了脑后。他想起了青峰,很是担心他,一直在思考他家到底出了啥事,却百思不得其解。

在咖啡馆坐了一天,还躺在了沙发上打了个盹,亚烁就骑着车子回铺子了,张霖一看他回来了,果真不出亚烁所料就要看看腿伤怎么样,一看是经过医院专业包扎过得,也就放心了。亚烁看着张霖放心的样子,不知道是关心自己腿伤不会发炎而放心,还是认为自己没对他说谎而放心,谁知道咧!

说说青峰和梦麟吧。三天前从上海连夜出发,今天上午在码头下了船。家信是青峰收到的,收到后表情凝重,二话没说就开始让梦麟收拾行李,梦麟从来没见过哥哥这般严肃的让人害怕的神情,没敢多问,就老老实实的收拾行李。还好有一班船半夜出发,剩了几个座位,青峰就买到了票。在船上梦麟小心翼翼问了哥哥一句家里什么事,青峰停顿了一下,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到了你就知道了。”然后这一路梦麟没敢再多问。到了老家码头,青峰叫了一辆东洋车,车夫拉着俩人一路小跑,在东洋车子上,沉默的青峰开口了:

“梦麟,你做梦一贯都很灵吗?”

“做梦?什么做梦?”梦麟不知道哥哥说什么。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个噩梦吗?”

梦麟好好想了想,大概两个月前跟哥哥说过这个事,那个梦,好像……,好像是爹来上海看望自己,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消失了……想到这里,梦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哥,你说……,我做梦很灵,是……什么意思?”梦麟的脸上竟是惶恐和紧张。

青峰沉稳的看看她,很久才说了句“咱爹他……,没有了。”

梦麟瞪大了眼睛,她似乎听懂了哥的意思但又不愿意相信,哥哥说了这句话让她的那个梦境越来越清晰,但她不希望梦境成为现实,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摇摇头:“哥,这……不可能。”

青峰听妹妹这么回答,知道了梦麟已猜出七八分,只不过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青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无法直视梦麟惊愕的眼神,一个人低头不语。

梦麟看哥哥痛苦的沉默了,似乎知道了什么,她鼻子一酸,掉下来两滴眼泪,虽然不是亲爹,虽然这场父母缘分是从天而降,但是这个爹对自己不薄,梦麟穿越前就是单亲家庭出生的孩子,父亲的早逝让她格外顽强独立能干,来到上海以后一心想要多赚钱让妈妈过上好日子,不小心穿越到夏府这个大家庭,让梦麟有了久违的被父亲疼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好温馨好有安全感,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谁知就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了,离开夏府时还好好的,怎么就……正想着,东洋车停住了,车夫放下了车把,青峰一看,已到了夏府门前。

大门两边的红灯笼被换成了白灯笼,门框上挂着挽联,门口两对石狮子也挂着挽联,兄妹俩看到这一幕,不得不接受现实了。迈着沉重的步子,俩人走进了院子,远远看见丫鬟管家披麻戴孝,跪成两列,正堂正中间摆着灵堂,前面停放了一口未上盖的棺材,棺材一侧有二姑三叔四叔在烧纸,娘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青峰兄妹俩手里的行李瞬间掉在了地上,喊了一声“爹。”朝棺材飞奔过去。

夏老爷穿着阔气的寿衣,安详躺在棺材里,梦麟失声哭了出来,她仿佛回到了自己亲爹早逝时发丧的场面,那年她才14岁,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今天又经历了一次,青峰一路上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进了家也彻底崩溃瓦解,哭出声来。娘看到俩孩子都回来了,说:“孩儿呀,回来就好,今天守灵最后一天,明天出殡。赶得上送你爹最后一程。”

青峰擦了擦眼泪,问娘:“娘,爹身体很好的,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早晨还好好的,他就说出门办点事,谁知下半夜就说心口不舒服,想去找林大夫但觉得太晚了,等天亮了再说,谁知第二天


状态提示:第28章 家信--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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