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柒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手刚刚被师伯掐青了,一个字,痛。

厚重昏沉的风似一张模糊泛黑的宣纸,似真似梦,如幻如醉,远处漆黑的波纹里隐约出现一个朦胧的影子,萧子谦捂着胸口,半眯着眼睛看那愈发逼近的白影。

风缓缓吹荡起他的白衣,那白色越发浓重,像是泼了几道耀眼的光芒,深稠地落在眼前。

他淡淡道:“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死’字该如何下笔。”

穆之柒心下一喜,本就觉得这白影实在熟悉得很,现在一听这慵懒略带磁性的声音,就立马肯定这是她师傅了。

她扶着树干欲出声喊他,可看着他的背影,他一袭白衣与这黑夜完全融合,那感觉穆之柒也说不清楚,只有默默的望着他,抬头望着,用力的眨了眨眼,把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现在,

他和她,这么近,那么远。

再想到师伯那些话,穆之柒只觉得心里好冷,张了张口,最后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师弟。”萧子谦忽然笑了,那笑声让人听了浑身发麻,“死字,一横一撇,再折一捺一撇最后一折,当年,还是你教我的呢。”

他烛龙深潭般的眸光映着他身旁的那一团血迹,余音似绕在淡淡的腥风里,荡了几荡:“师兄记得便好,如此,师弟就将这个字彻底送给你吧,在黄泉路下,阎王殿前,奈何桥上,忘川河边若是遇到了师傅,替我向她老人家问好。”

萧子谦的身子瞬间僵住了,君云亦淡漠的眼神似是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里,痛得他几乎窒息,他强撑着一口气,笑得讽刺:“哦?是吗,这么在意师傅啊?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呢?还有,你对我下毒算什么君子?”

他抬眼,直直的望进他嘲弄的眼中,用一副你已经是死人的表情说道:“为什么?因为你死了,我还活着。”他像是想起什么,默立在他身前,面无表情道,“至于给你下毒,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萧子谦冷哼了一声,他知道君云亦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先前给他下暗手,现在他只是把这招还给自己而已:“看来师弟的教养不错。”

“师兄教的好。”

“可师弟忘了,我是医圣亦是毒圣,这点毒药对我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知道,更何况我只是打算给你意思意思,让你痛一痛。”君云亦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就算你把毒解了,你还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你……”萧子谦用手指着他,颤抖得厉害,他是被气的!

“我?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又想下毒?但我已经把你的穴点了,你还没发现自己动不了吗?”君云亦这几句话仿若一把利刃,割得他能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萧子谦只感觉胸口那股血气又像是要喷涌而出,硬是把那血咽了下去,顿时口里充满了恶心的腥味。

他微微侧头,不留痕迹的用手抹去嘴角的血丝,而脑中早就转了八百多个弯道,果然不该和那个小屁孩说太久。

沉默是金,看来古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当时就不该和穆之柒扯太多话,现在别说抓人回去炼药,自己怎么逃回去都是个问题,他本就不

而看君云亦现在这样子,冷静得令人发指,必是打算下杀手了,难道天要亡他?

他怎么甘心。

他还没救活暮词,他还没有娶她回家,他还没和她有个孩子,怎么就可以这样离世。

君云亦却根本不给他任何时间思考,出手即是一招致命的杀招。


状态提示: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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