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子玄面色淡淡,目光却十分薄凉。

面对孙成敬满腔的怒火,他神色间依旧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身后的护卫迟疑了一下,即刻上前,“孙公子,请你离开。“

孙成敬气极,一脸恼羞。

想到区区一个护卫居然也敢给他脸色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紧紧握紧拳头,心里萌生了一股杀意。然而此刻,他就是想要杀鸡儆猴,也没有那个实力。

冉子玄此人,他在这之前虽然从未接触过。可他却不傻,一个不受宠又失了嫡母的嫡公子,能在冉国公府那样的复杂的宗世大族好好的活到现在,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

这个冉子玄,表面看上去一派温和,给人一种很好拿捏的感觉。可真正接触了,才知道这不过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若真动起手来,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孙成敬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冷笑三声。

好你个冉子玄,本公子现在对付不了你,不代表永远对付不了你,你给我等着。

他冷哼一声,又忍不住“啐”了一口,“咱们走着瞧!”

孙成敬阴恻恻看了他一眼,冷不妨朝着那护卫膝盖上狠狠踢过去。

护卫本欲要躲,却在看了一眼冉子玄之后,按奈着没动。

孙成敬先前受了鞭刑伤还未好,这样猛力踢过去,难免要扯到伤口,顿时疼的脸都扭曲了。这一脚,踢到护卫的膝盖上,力道也就减了大半。

那护卫却是个机灵的,当即就势往地上一摔,捂着膝盖闷哼着。

孙成敬强忍着疼意,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终于咬着牙转身,扶着腰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人走远,护卫立即生龙活虎的从地上跳起来,“公子为何要放他走,只怕今日他离开此地,它日必是大祸。”

冉子玄的目光落在那一片虚废,平静道:“此人不足为惧。”

护卫眉头皱了皱,迟疑道:“大公子是担心他背后的灵宫圣女?”

冉子玄眼里一闪,“这世上再不可能会有什么灵宫,又何来圣女一说。”

护卫心里一凛,心中隐约有些明白。

东夷灵宫被毁之后,圣女齐晴柔就不知所踪了。传闻她逃到了海外,后来又听说她投靠了北胡。

若大公子真信了孙成敬的话,与他结盟,不管所谋之事成与不成,只怕大公子就要背上一个卖国贼的恶名。

到时候,就算整个冉国公府也会不得善终。

如此一想,护卫又有些心疼冉子玄了。

心想:若是老夫人还活着,大公子的处境又怎会如此艰难。居然连孙成敬那样的败类,也敢跑过来踩上两脚。

真是气煞人了。

“派人将此地收拾收拾,封锁山上的消息,不许传出去。”冉子玄道。

护卫立即垂下头应了一声,突然又道:“可孙成敬……万一他泄漏了消息……”

冉子玄淡淡一笑,“他无法泄漏。”

护卫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身上突然一寒,顿觉山上的气温骤然降低了不少。

他狐疑地朝四周围看了看,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当午的烈日,心里一阵纳闷。

“去吧,照吩咐做就是。”冉子玄又道。

护卫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便拱了拱手,依言退下。

孙成敬气急败坏下了玉音山,回到宫栈后,就派人去请了大夫。大夫开了内服外敷的药,当夜他爬在床上哼哼,由着小厮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哪知,隔日醒来,鞭伤非但没有转好的迹象,痛疼反而加巨了,疼的他无法下床不说,还发起高烧来。

一番折腾下来,断断续续竟拖了一个月之久,整个人都虚脱了,又哪里有能耐暗里去使坏。

当然这都是后话。

却说,容聿和慕容静坐着马车刚刚出现在城外,就见元宝骑着马急色匆匆出来。看到两人,他大大松了口气。

“紫衣怎么样?”慕容静问。

元宝面色一沉,无力摇头,“那丫头福薄了些,没等走到医馆就……”

慕容静:“……母亲呢?”

“尊上受了惊,身体有些不好,已经送回宫中。奴才担心陛下一人应付不来,又才……幸好,容世子回来了。”

容聿就坐在门边,歪着身体靠在车壁上,单手挑着帘子,静静听着两人的话。

他目光平静,听闻紫衣福薄丧命便垂下了眼睑,不知在想着什么,很是安静。

慕容静叹了口气,“厚葬了吧,寻个由头往家里……”

她的话未说完,就顿住了。

紫衣从前不叫紫衣,她记得这个宫女是从前皇夫云千叶的身边要过来的。唯一的亲人,也已经死在宫中了,如今就算想厚赏,也不知道要赏去给谁。

想着,她不由又有些愧疚起来。

当初若不是她因蓝芷依而忌讳了紫衣这个名字,也不至于将她从昭阳宫中调出去。她竟毫无怨言,为救主而丢了性命。

“也罢,就封她做御前女官,寻一块好地好生葬。”

元宝道:“是,这事就交由奴才去办吧。”

慕容静点头,“也好。”

元宝这才将马赶到马车边,纵身一跃落坐在马车前,接过容聿手里的马鞭。

车帘一落,马车继续前行。

他们乘坐的马车并不显眼,城中虽然戒严,但城门处出出进进,往来的人频繁,就算引人侧目,也没有过多注意。

“在想什么?”容聿突然问。

慕容静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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