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刚说完“回光返照”,赵妙元的大眼睛里又流出了一滴泪。

“娘亲……”赵妙元的呼吸已经很微弱,她对着李玉弱弱地叫了一声,随后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恋恋不舍地看了李玉一眼,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深爱她的父亲母亲。

“馨儿”李玉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李玉伤心的晕了过去,身子摇摇欲坠,却仍然紧紧地抱住女儿渐渐僵硬的身子。

赵恒赶紧从一边将她扶住,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他将李玉放在**上,把女儿也从她怀中抱出来,放在一边,泪水吧嗒一下滴在女儿的脸庞上。

太医赶紧过来掐李玉的人中,企图让她醒转过来。

刘娥想起来赵妙元昔日活泼可爱的小模样,想起来前几天过生日的时候,她还跟着赵受益叫自己大娘娘,也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

在场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掩面哭泣,屋子里顿时一片哭声。

赵恒泪如泉涌,心痛地质问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赵清裕也正在拭泪,哽咽道:“今天早上,我见她不愿意起**,以为她又在撒娇耍赖,就没舍得叫醒她,后来看到她的嘴唇发干,就发现不对劲儿,一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很烫,我就赶紧让人去通知皇后娘娘,为她请太医……”

“今天早上?……你是说今天早上?!”赵恒重复了一句,声音骤然间变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赵清裕肯定地一点头,斩钉截铁地答道:“是!”

“那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赵恒看着刘娥,眼睛里隐约有怒火在燃烧,丧子之痛让他几乎要失去了理智。

刘娥心里一惊,走近赵清裕,义正辞严地问道:“你当真是早上派出来的人?”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赵清裕面色微变,有些不高兴。

刘娥道:“没什么意思,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赵清裕冷笑一下,不以为然地说道:“哦?……那就奇怪了,我派出去的人虽然是女子,但是却也青春年少,腿脚利索,这都快一天了,就是爬,也得爬好几十个来回了罢!”

刘娥眉头一皱,心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愿这个孩子不是人为的祸害而死,如果是真的,那也太残忍了。

“皇后娘娘,我真是没想到,你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赵清裕正义凛然,疾言厉色。

莫离看不下去了,不禁大喝一声:“放肆!皇后娘娘岂容你随意污蔑!”

“放肆!长公主心地善良,为人慈爱,怎么会污蔑人?”赵恒了解自己这个妹妹,她从小就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不喜欢荣华富贵,从不吃荤腥和辛辣之物,平时洁身自好,喜欢过清净的生活,太宗去世之后,她便要求出家,说是为了偿还父皇的敬佛之心。

赵恒被她的懂事孝顺感动,当时就为她赐号“报慈正觉大师”,赐法名为“清裕”,并且在城西给她建设了一座寺院,题名为“崇真寺”。

她出家那天,有三十多名皇亲国戚家的女子都愿意随她一起出家,人缘非常好。

去年因为崇真寺失火,修葺的时候,赵恒便让她们临时住到了洞真宫,这里都是皇家女眷,况且她与杜琼真还是表姊妹,彼此也熟悉,没想到一住就住了这么长时间。

刘娥见赵恒竟然呵斥莫离,不由得也生起气来,说道:“发生这种事,我心里也很难过!可是我确实是刚刚收到的消息,不信你们问寇珠和雷允恭!”

赵清裕冷冷道:“他们是你的人,当然都会为你说话了!”

“长公主,报慈正觉大师,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可是都有戒妄语这一条,你不会明知故犯吧?”刘娥见她要往自己头上泼脏水,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等着被弄脏。

“岂有此理!……皇兄,你这个皇后,真是太可怕了!”赵清裕气得一甩袖子,接着扑到赵妙元身上,哭道:“苦命的儿呀!……”

李玉也已经醒转过来,茫然地看着赵清裕哭泣了几声,然后复又把赵妙元抱起来,柔声道:“馨儿,娘亲来看你了,你有没有想娘亲啊?”

“玉儿?……”赵恒泪眼朦胧地看着李玉,试探着喊了一声,见她没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是李玉受刺激太严重,也不敢再刺激她了,便温柔地哄劝道:“来,把孩子给朕。”

李玉见他说话,赶紧把一个手指头竖在自己嘴边,轻声说道:“嘘她睡了,别吵醒她!”

众人便不再出声,都怔怔地看着她。

李玉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便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们要睡了……她可调皮了,老要听我讲故事才肯睡,睡了还得摸着我的脸,要不然,她就一直哭啊哭的,可烦人了!”

“玉儿……”刘娥试探着靠近她。

李玉突然把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双大眼睛里充满惊恐。

她看着刘娥,仿佛怕被刘娥夺走孩子似的,喃喃道:“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你别抢走我的女儿!我求求你!别抢走我的女儿!……”

“李玉,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刘娥没想到李玉会突然说出来这样的话,心内不由得一阵惊悸。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爱女夭折悲伤过度,尚情有可愿;但是如果她胆敢玩计谋耍手段陷害自己,自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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