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芳在门口贴了一张招工启事之后,要求会做面点,能早起,包吃住,工钱面议,没几天便有人上门了。
过来应聘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提裹,看着很是憔悴,肖芳看着就有些疑虑,她要招的人要扛得住辛苦,晚上还好,早上卖早点,起码三点钟就得起来忙活,要不然,哪里赶得及第二天开门,这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谁知道能不能干得动呢?
肖芳刚流露了这个意思,那中年妇女眼圈都红了:“妹子,不,那个老板,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家男人前些年去深市打工,结果赚了大钱,就看不上我这个黄脸婆了,他在外面有人,我,我也认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这次回来,就说我们,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在外面赚钱,我在家里种地,上面伺候老的,下面拉扯小的,怎么就不明不白离婚了呢!他们家说离了婚,我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了,我娘家那边嫌我丢脸,也不肯我进门,我没地方能去了啊!”
肖芳见那种中年妇女濒临崩溃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酸,又问道:“那你孩子呢?”
中年妇女哭道:“我家卫东,卫东前两年跟着他去了深市,回来就不认我,一门心思认那个狐狸精做妈了,我,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啊!”
肖芳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咱们都是苦人,但是,我是做生意的,我也有个孩子,我得为我家丫头着想,我要给我家丫头一个好生活,不让别人因为她没爹瞧不起她,我就得多赚钱,我赚的也是辛苦钱,不瞒大姐您说,我这生意看起来做得好,但是,每天从早到晚,就没个歇的时候,我都小半年没睡过囫囵觉了,天天两三点就得爬起来忙活,吃顿饭也不安生,晚上洗洗刷刷的弄好,也快十一点了,所以我才要再招一两个人过来帮忙!大姐,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这般辛苦,多半是抗不下来的!”
“妹子,我,我什么都能干,我在家也是天天忙的,他们家一大家子,什么都得我来干,我在家平常也要四五点钟就爬起来,忙的时候,不弄到十二点都睡不了的!”中年妇女赶紧说道,说到这里,她又是黯然起来。
肖芳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这样啊,要不这样吧,大姐,你先试着干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只发你一百块的工钱,若是你能干,那就继续干,我以后给你一百二的工钱,若是不行,那我这边也只好说句对不住了!”
中年妇女狂喜:“成,成,妹子,我一定好好干!”
“说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呢?”肖芳问道。
“妹子,哦不,老板,我叫李桂芝!”中年妇女有些局促地说道。
“那我以后叫你李姐就是了,李姐,你也别叫我老板了,我姓肖,叫肖芳,你叫我名字就成!”肖芳说道,“那李姐,你明天就开始上工吧,我带你看一下住的地方!”
肖芳领着李桂芝上了二楼,将那个闲置下来的房间指给李桂芝看,在贴出招工启事的时候,肖芳就将这个房间收拾了出来,李桂芝千恩万谢了一番,她已经出来好些天了,身上也没什么钱,一路从老家走到县城,跑到民政局询问自个怎么就离婚了,折腾了好几天才知道,她家男人前两年就在外面给自己报了失踪,过了两年还找不到,自然就顺理成章离婚了。
李桂芝是个老实人,民政局的人虽然对她挺同情,还跟她说什么可以找律师打官司之类的话,但是李桂芝又没钱,何况,她一个老实的农村妇女,哪里能想到打官司这回事。就像是前些年她知道自己家男人在南边有了别的女人,能做的也只有忍一样,她不认识字,不知道怎么出门,连深市在哪个地方都搞不清楚,别人要她去闹,她连地方都不知道,也闹不起来啊!
结果忍气吞声,在婆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就不明不白被离婚了,李桂芝茫然无比,婆家把她赶出来,娘家那边父母早就去世了,哥哥嫂子弟弟弟媳们自然不肯不明不白养着这么一个姐妹,她无处可去,只好提着一个装凉打听了一下方向到了县城,在确定自个离婚了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李桂芝哭了好几场,丈夫跟她离婚了,之前在家的时候,整天忙着干活,家里的,地里的,什么都得她去干,儿子养在公婆那里,跟她算不上亲近,结果连儿子都不站在她这边,她一度想要寻死,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只得提着包裹在县城里面游荡,然后就听人说肖芳这边招工,她咬了咬牙,打听了地方,便寻摸过来了。
李桂芝的确是个能干的人,很能吃苦,干活非常麻利,有了她帮忙,肖芳轻松了很多,那一百多块的工钱绝对是值了。
很快入了冬,肖芳这边的生意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好了不少,许多学生家长懒得早起给孩子做饭,干脆给孩子一点钱,让他们到肖芳这边来买早点,甚至干脆叫孩子下午放学的时候买了包子馒头带回去吃,生意自然更加火爆起来。
眼看着已经快是元旦,接下来没多久又是新年,肖芳琢磨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跑到市里面批发了一大堆的明信片还有各种花样的贺卡回来售卖,果然非常受欢迎。肖芳的小卖部如今除了针对学生这个群体之外,附近的居民也成了潜在的消费群体。虽说附近不远就有国营的百货商店,但是这年头的百货商店是出了名的难打交道,售货员许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