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渊平素在大牢沉默寡言,从不滋事吵闹,这种表现让狱卒对他没有太过在意,所以他才能在蛰伏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寻到破绽杀死狱卒,逃出生天。

而金吾卫之所以只是羁押王文渊,一是等待刑部给他定罪,看是处死还是流放,二是当时的南舵主陈英杰在混战当中身亡,而被他侵吞的官粮银钱却没有找到,朝廷中和他勾结之人也藏匿极深,未曾露面。圣上下旨要谢安平追回粮款并清剿同谋案犯,所以谢安平才留下一干人等的性命,等待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霍青城也是如此,关着他总比放出去好,否则大胡子一旦离开卫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惹来杀身之祸。

可现在王文渊逃了,谁也不知道他的打算是什么。他有可能是回了庆州等待东山再起,有可能是拿了赃银销声匿迹,混入茫茫人海之中……

姜参事觉得很棘手,犯人跑了是小,但若案子因此出了差错,圣上怪罪下来可是连谢安平也担不起的。

谢安平片刻功夫已经穿戴齐整拿了佩刀:“四个城门堵了,码头渡口派人守住,其他人全城搜捕人犯!”

说着他们就要动身回京,谢安平走到庄子门口忽然一顿,抬头望了望天色,转身又往里走:“爷给娇娇说一声。”

与此同时,房间里黄莺趴在地上失去了知觉,而美娘站在窗户边,冰凉凉的雨吹进来打在脸上,有些冷有些痛。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金吾卫的衣裳,并不太合身。他的胳膊从后面环上来扼住了美娘的咽喉,不许她开口呼救。

“美娘,好久不见了。”

王文渊杀死狱卒换上侍卫衣服,混入姜参事的队伍中来到山庄,顶着风雨行走一路,他浑身湿透,湿漉漉的鬓发落下几绺贴在脸颊,看起来正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

美娘双手扶着肚子,胆战心惊地从唇齿之间挤出两个字:“二哥……”

“看来你过得很好。”王文渊另一只手缓缓摸上她的腰身,目光一寒,“怀孕了?”

美娘紧攥了手掌,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说:“二哥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王文渊低头与她腮边相偎,低低道:“我舍弃所有为你做了这些事……你要我放过你?”

他扔下父母至亲,他抛去锦衣玉食,他卧薪尝胆他步步为营,他甚至铤而走险!他为的只是拥有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凭什么要求他放过?!

美娘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我、没有……要求你……做。”

王文渊闻言一下收紧了五指,掐得美娘几乎窒息:“你是我的,从小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放——放……”

美娘费力抓扯横在颈部的手臂,手脚并用的踢他打他,但王文渊眉头都不皱一下,只顾拖着她往窗边走。

就在此时谢安平过来敲门:“娇娇,娇娇你醒了吗?”

美娘察觉王文渊浑身都僵了,她赶紧扒拉下他的胳膊想呼救,王文渊很快反应过来捂住她的嘴,咬着她耳朵威胁:“要么你和我走,要么我们一起死。”

他缓缓松开手掌,然后往下按住她隆起的腹部。

美娘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脑子里仿佛绷起一根弦,几乎都要断了。

谢安平敲了一会儿门没得到回应,自言自语纳闷:“没听到?睡的这么死?”他在走之前不见到美娘是不会甘心的,于是使劲拍门大喊,“娇娇醒醒f莺!”

王文渊抽出了别在腰后的刀,美娘瞥见寒光闪过,急忙出口说话:“爷您有什么事?”

外面谢安平顿了顿,方才道:“哦,你醒啦。爷有事要出去一趟,特意来跟你打个招呼。”

王文渊的刀都抵在了美娘肚子上,美娘故作镇定地说:“晓得了,侯爷您路上小心,早点回来。请恕妾身身子不便,不能送您出门了。”

“没事,你养胎要紧,那我走了。”谢安平也没有过多纠缠,匆匆交待了两句便离开了,美娘听见他脚步踏着水花哗啦啦的。

王文渊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四周静悄悄的,除了美娘恐惧的呼吸声。他收起了刀抱住美娘,准备把她推出窗户,然后一起逃离山庄。

可是俩人才跨出窗外,忽然从墙角下面钻出一人,刀光掠过就朝王文渊砍去。王文渊眼角余光刚好瞥见,赶紧偏头躲开,刀锋不偏不倚刚好擦过他肩头,削掉一块衣角,还留下了一道深口。

王文渊迅速抓住美娘转身,把她抵在前面做遮挡,回眸看见谢安平站在那里,略有惊讶:“是你?”

谢安平举刀相向:“放了她,爷饶你不死。”

王文渊冷笑着退后两步,重新抽刀架在美娘脖子上:“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王文渊现在就是个理智尽失的疯子,美娘很清楚这一点,她察觉到他的手捏紧了刀往自己脖颈送,细嫩的皮肤隐隐作痛,想必已经见红了。她忍痛咬牙道:“二哥你走吧,我保证他不会追上来的。”

王文渊不屑:“要走也是带你一起走,如果实在走不了,我就杀了你。美娘,我们下到黄泉也会在一起。”

……鬼才跟你去黄泉!

美娘还想苦口婆心地劝他:“二哥你这是何必呢?我们自幼一块儿长大,我自认为跟你没那么亲近,你不过是因为我嫁人了不能再陪你玩闹,你也没了可以欺负的人,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觉得喜欢的玩具被人抢走了,所以不甘心而已……”

“美娘你说错了,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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