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书桌,我拿起杯子下楼倒水喝,却与此时也在楼下的江直树不期而遇,微微一愣之后,我当做没看到他一样径直进厨房去了,等我喝完水回去的时候发现江直树还跟刚才一样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厨房外面的墙上没挪地方,我忍不住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当门神么?不过,是不是有点儿站错了地方?天才的怪异思维方式果然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理解的!

不厚道地腹诽着,我脚下没停地向楼梯走去,却在刚经过餐桌的时候听到江直树出声了。

“喂……”

我脚下一顿,随即就当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我又不叫“喂”,没必要给他不知道是何含义的话给出什么回应吧?

“喂,袁湘琴!”

江直树的声音里带了些急切和气愤,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次我痛快地停住脚步回过了头:“有事吗?”

“废话!没事我叫你干嘛?”江直树白了我一眼说。

我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那搞不好,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闲得无聊在玩喊人名字的游戏啊?”

“你才闲得无聊!你——”江直树才刚反驳了一句就忽然偃旗息鼓了,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才又开口,“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眨眨眼睛,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

“你真没话要对我说?!”江直树瞪起了眼睛,声音低沉地问道。

我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这人还真是奇怪,难道我应该有话要跟他说吗?他又是在抽哪门子的风啊?

“袁湘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江直树大步走到我面前,面色阴郁得像台风过境的天空,“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皱眉后退了一步,好让自己不是那么明显地笼罩在他的低气压下,微微仰头看向江直树,平静地问道:“江直树先生,请恕我愚钝,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不如麻烦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跟你说什么?”

“袁湘琴你——你那天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扭头就走人,你还真是——真是——可恶透顶!!”江直树恶狠狠地瞪着我不顾形象地低吼,“揭人伤疤就让你觉得这么有趣吗?!你难道就不应该为此说些什么吗?!”

我愣愣地看着江直树那因为恼怒而微微有些扭曲却依然俊美难当的脸,半晌,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安慰你吗?”

江直树愤怒的表情有着片刻的停滞,借着餐厅吊灯不甚明亮但足以让我看清眼前人一切反应的灯光,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在听到我刚才的那句话时,江直树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速度很快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你……可恶!谁需要你的安慰啊?!我是说,我是说你难道就不应该为你的那些话道歉吗?!”明明就被我说中心事,偏偏江直树还嘴硬地不肯承认,只是,如果他的脸上没有浮上那层淡淡的粉红色,刚才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就更高了。

“道歉?”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我挑眉看着明显在胡搅蛮缠的江直树,轻声嗤笑,“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所以为什么要道歉?”

“不是只要自己认为没错就不会伤到人!你难道没想过你以为的无心之言也许已经伤害到了别人吗?”

听着江直树的话,我微微张大了眼睛,不是为他责难的口气,只是因为他说出的话竟跟我刚才告诉裕树的如此相似,那些话,真的是对他造成了伤害吗?

“让我道歉当然可以,但也请你确定自己是否能接收得心安理得。”我盯着江直树充满怒气的眼睛,没有漏看他眼中闪过的一丝错愕,其实让我道歉并没有那么困难,只是,有些事我需要跟他讲清楚。

江直树收起那一瞬的错愕表情,皱眉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究竟是因为我的话受到了伤害,还是因为那些话说中了你不愿被人提及的心事而恼羞成怒?”我面无表情地直陈其事说,“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如果我的话真的伤害到了你,即使我是无心,也该为我不当的言语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如果是后者,那就恕难从命了,你要生气那是你的事,我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也没必要跟你道什么歉,因为那完全是你自己庸人自扰。”

“我庸人自扰?袁湘琴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轻松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好不好?”江直树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说,“你自以为是地说出那些话,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难道就不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吗?”

“那我有说错什么吗?”我反问道。

“……”

江直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出声,于是我又继续说道:“那么,我的话有伤害到你吗?”在江直树肯定的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之前被我快速地出言阻止了,“先别急着回答,请你扪心自问,那些话真的对你造成了伤害吗?”我目光锐利地盯着江直树犹带怒气的眼睛,像是要透过眼睛看到他的心里一样地盯着他,直到他眼中的愤怒一点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慌乱和迟疑,才缓缓收回了外放的气势,微微一笑说,“江直树,如果那种程度的言语就能对你造成伤害的话,那我可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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