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什么时候我们这儿居然来了一位女客人?”

诺拉回过头,体型丰满娇小大约三十五岁数的英国女人站在他们后面,她有一双很淡的绿色眼眸,画着极为精致的浓妆,脸微圆,看着有种世俗的精明市侩。艳红色的束腰长裙,非常醒目的血色红唇,拿着一把小扇子,在胸前微微扇动,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们,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是这儿的老板娘?”福尔摩斯用那古怪油滑的嗡嗡声问道。

对方露出一个笑容,狡诈地撅起嘴唇,声音如同浓稠融化的巧克力一样甜蜜,“噢是的,先生,我就是这儿的老板娘艾拉,您瞧着可面生,带着您的夫人来找乐子?……这可是我第一次见。”

福尔摩斯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响气,抬了抬下巴,倨傲地说,“门上可没说不准带女士一同进来,难道你不愿意接下我们的生意?害怕你这儿的姑娘不够漂亮?”

艾拉眨了眨眼睛,“怎么会呢,先生,只要有钱,我们什么都可以满足您……如果这位夫人不介意的话。”

诺拉挑眉,“我不介意,我也想来开一开眼界。”

大概是平日里艾拉接待过的客人种类多样,各种奇葩都有,对于这种“夫妻”组团来嫖-妓的事情她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吃吃笑了笑,娇声道,“这可让我长了眼……我接下你们的生意,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这儿什么品种都有,来自东方的美人儿细皮嫩肉娇小玲珑,印度女人身段妖娆到客人恨不得死在她的肚皮上,还有那些听话活计又好的黑珍珠们,加勒比海岸风情的棕色皮肤美人儿……”

诺拉囧囧有神地听着这位妓-院老板娘如数家珍,不知为何就有种她在报菜单的即视感——我这儿有新奥尔良烤鸡披萨,田园风味的时蔬香肠披萨,还有香气清新宜人的水果儿披萨,客人您想要来哪一样呢?

她有一种马上就会破功笑出来的冲动。

好在福尔摩斯马上将她从这种尴尬的境地里拯救了出来——胖胖的嫖-客在一番深入的思考过后,果断摇了摇头,面露嫌恶,“我不要那些肮脏的人种来伺候我,我喜欢白皮肤的更干净的……你们这儿半年内来年纪小的姑娘有多少?”

艾拉眯眼笑道,“多到您可以玩不腻,先生。”

这个答案让诺拉心里一震,只不过半年就有如此多的少女被卖到这里来?这底下究竟有多少肮脏的交易是还未被发现的?多少年轻漂亮的姑娘在这儿被毁了一生,而她们本来可以拥有更明亮的前途?

诺拉并不是什么玛丽苏,曾经为了完成任务她也曾目睹许多黑色交易的发生,或者她也曾是那些交易里的一份子,她了解人类会为了利益做出什么违背道德的丑事,也许是在福尔摩斯身边过的日子太过安逸,她几乎都要忘记上一次有过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这样一宗性质恶劣的拐卖人口案,如果被揭发出来,里面的水不知道会有多深多浊,她们一己之力远远做不到完全动摇这个流水线交易的庞大根基。

她对此太有经验了,律法从来都是建立在特权的基础上,有权有钱的人可以毫无顾虑地蔑视它,践踏它,凌驾于法典之上。不提那位地下犯罪王国的帝王,就连一个前任警察厅厅长,他们都无法有万全之策来应对。代表正义和利剑的警察之首都参与到了这宗肮脏的交易之中,他们怎么能指望从其他警察那里得到有效的援助?

而且这里是英国,大不列颠王国,资本主义,落后的十九世纪,自由与公正在金钱的效用下根本毫无意义,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今天失踪了多少流浪儿,多少无辜的女孩被卖到了这种地方,他们更愿意欣赏报纸版面上的日不落辉煌事迹,赞颂女王,或者某位名人的八卦。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孤军奋战。可她也很清楚,福尔摩斯一定不会放弃的,即使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使他身败名裂,或者身陷囹圄,在没有找到真相抓住罪犯之前,他比谁都要执迷不悟。

真不幸,恰恰她也是这种人。所以注定这将会是一场艰辛看不到亮光的旅途。

“我想要先验验货。”她听见福尔摩斯这样说。

在老板娘还没回答的时候,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币,艾拉立刻住嘴了,笑眯眯十分热情地招呼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先生,您稍等,我会给您叫来您要求的好货色——白皮肤,年轻,干净,半年内……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福尔摩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倨傲地开口,“就这么多了,你立刻就将她们找来,别让我和我的夫人等太久。”

“没问题,”艾拉吃吃笑着走开了,还不忘吩咐侍从给他们倒上一杯上好的波尔多红酒。

诺拉端着高脚杯摇了摇手里鲜红澄澈的液体,坐在小单间内柔软舒适的沙发上,觉得颇为有趣,“您怎么知道她会给我们端上波尔多红酒?”

福尔摩斯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嘴唇一翘,“您可不要小瞧我的记性,上次来这儿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这么说过,而您对他的身份不会感到意外的。”

“噢?”诺拉感兴趣地放下杯子,“是谁?”

“塞西尔·杜安,”福尔摩斯依旧摸着他的假胡子,似乎觉得很有趣,“您还记得他吗?”

“当然,”诺拉回答,“亚当斯·杜安的儿子,那位芙颂·奥斯曼小姐的丈夫


状态提示:第89章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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