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的手很巧,到底是王府出身见多识广,梳妆的手法较之孟府里的丫头高明许多网游之天下无双。当她把最后一缕长头挽上去的时候,孟云心看到镜子里的那个少女竟是那般明艳照人。

走出门,迎面风紧,孟云心将披风拉紧了些,脚上的肿痛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并不妨碍走动。

小荷扶着她走过游廊,拱桥,曲折回转后,来到一个园子前,“小姐,您进去吧。”

孟云心知晓,这便是要独行了。进了园子,但见那园中花木成簇,虽因冬日枯败,但仍可想象出繁华之时会是怎样的芳华宜人。

她的手指微合靠在唇边,呵气如霜。

园子里有一条蜿蜒的碎石小径,沿着小径向前,便见三五座屋舍林立。端地雕梁画栋,古朴大气。

园子虽大,并不见有人过往。

小径尽头,有一座小石桥,桥下水流平缓,倒映着屋宇、树木迷离,未化的积雪点凝在岸边青石上,看来有如水晶冰玉。

孟云心眷顾这景象,不想走了,便在积雪的青石上坐了下去,面对着桥下的水流。

看到一团覆在冰上的厚雪顺着水流,穿过桥洞,从她的面前缓缓的流淌过去。

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懒洋洋地洒泻在她的脸上,眼角似有什么流下。

她漫不经心的去抹,指上一片湿漉漉,她出神的看着手指,很久很久之后,轻轻抬手,蒙住了眼。

几天前在冰冷的湖水中,她杀死了人,几天后在寒冷的冬夜里,她被人追杀。

生死一线间,她有如走在悬垂飘忽不定的生命线上,这样的如履薄冰,感觉很不好。

屋顶的细雪被风无声吹落,一片细微的粼光从眼前吹散开去,冷风寥廓,青石上少女身影茕茕,蒙住眼的手指在阳光下闪着水光。

不远处隐约娇笑掠波而来,传到这一角寂静岸边时,也只剩了寥落。

却有声音突然打破这一刻苍凉的寂静。

“王爷……”

声音娇软,拖着长长撒娇的尾音,接着响起步声杂沓,有人走近校园全能高手。

孟云心放下手,忙站起身来。

想到小荷告诉她进了园子去吟翠居。而她,却是半路停了下来……

孟云心生怕瑞王爷不喜,但现在想躲也是来不及了。便微侧着身子低着头。

脚步声接近,那女子娇呼一声,“哎呀,有人……”

语气里却也没有多少在意,转头对身侧男子继续撒娇:“王爷……你说要给晴儿看个新奇的……”

隐约有人淡淡“唔”了一声,一声喉音竟也听得出微凉,语气有几分熟悉。

孟云心兀自站在那里,眼角瞥到一角清雅的银纹锦袍,深黑色披风上,淡金色蟒纹盘踞,近乎张扬的在她眼角视野猎猎飞舞。

环佩叮当,艳丽的彩裙转了过来,背对着河水,半蹲行到那锦袍男子面前,抬手搂住了那男子颈项,娇笑:“那么……晴儿等着。”

那人似乎没动,语气里有了几分笑意,道:“今儿个一早便读到一首艳词,实在觉得精彩,不和人分享一下,真真耐不住。”

孟云心心中一动,转过头去。

随即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锦袍清雅的男子,他的微笑凉如霜雪,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浅笑着,让那女子推行,向前行了十几步。

在孟云心的面前停了下来。

那晴儿又凑上前来,沉醉在男子绝世风姿里,浑然不觉自己正背对河水。

那男子微扬起头,凑近俯身过来的女子耳畔,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说了些什么,浅浅一笑。

女子羞红了脸,嘤咛一声,凑近唇去。

那男子温柔伸手,猛地用力一推。

“噗通。”

想到水中的冰冷,孟云心忍不住吡牙咧嘴,□了一声。

居然……是这样。

晴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推下水,惊得忘记了挣扎,好在河水不深,这本就是府里应景的流水,只是瞬间便白了脸色,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冰冷的河水冻的。

她怔怔望着河边一对男女,男子坐在轮椅上微笑遥望远方,看也不看她一眼。女子扬着眉毛似笑非笑地掸着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优雅却又从容。

晴儿一霎那间只觉得快要崩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无故推人入水,一个没事儿人似的装看不到。

她在水中抖了半天,才挣扎着自己慢慢靠近岸来,向男子哀求的伸出手求他拉上一把,“王爷……王爷……拉晴儿上去……”

伸出的手指冻得青白,一朵将折的花般颤颤可怜。

男子看着她的手指,缓缓将手拢进袖中,微笑道:“拉你上来,让你缠死我吗?”

正在悠哉游哉地孟云心,听到这一句,突然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句话似乎,大概,好像……虽不全是一字不差,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了,她也曾对某人说过,且某人已做了水鬼。

“啊?……王爷说什么,晴儿不懂……但晴儿保证以后再也不缠着您了……”那女子在水中哭得梨花带雨,“晴儿知道了……不敢再费心事乱闯园子了……”

泪水洗去艳丽妆容,露出青稚眉目,这女子年纪还小得很,差不多与孟云心一般大,因为年小,所以不知分寸,如今冷水一泡,这才恍然想起,这瑞王爷最是无情,不喜羁绊。

她泡在寒冷的河水中,瑟瑟发抖,却不敢再求援,甚至不敢自己出水。

孟云心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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