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励迈进徽兰殿时,虞真真身骨儿坐得笔直,手里捧了本词选,帘后照旧是那个抚筝的宫娥。这是周励头一回见到她在看书,步上前时,虞真真仿佛犹自沉浸在书中的情绪里,并未意识到周励的到来。

抚筝宫娥停了弦,起身向他行礼。

周励抬手挥了挥,示意众人退下,虞真真却突然出声,固执地把茜草留了下来。看着虞真真扬起的面孔,周励定睛,她眼中有着湿润的雾气,周励甚至没有从她黑亮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看什么呢?”周励抚着虞真真的脸颊,轻声问。

虞真真偏首躲开,倒扣了书,冷清道:“臣妾给皇上唱个曲子吧?”

周励心下纳罕,并未反对,收回手坐到了虞真真一侧。虞真真朝茜草使了个眼色,茜草拨弦,是一曲《祝英台近》。

“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虞真真声音空灵,在偌大的殿中又显得格外清亮。这是周励第一次听虞真真唱歌,有意外,亦有惊艳。

“鬓边觑。试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

一曲终罢,虞真真依旧是面无表情。“茜草,你下去罢。”

周励眉央微蹙,“怎么无端唱这么凄惶的曲子?”

虞真真摇头,“兴之所至,随口唱唱,皇上不要往心里去。”

“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周励将唱词重复了一遍,并没有信虞真真的说法儿,“若是有人惹了你不高兴,大可以与朕说,朕会为你做主。”

“没有谁让臣妾不高兴。”虞真真的话中是显而易见的疏离,眼里更有几分落寞之意。

难不成是为了自己?周励揣测着虞真真的心意,也想起自己近日确实是冷落了虞氏。这精明的小猫,指桑骂槐呢。

“好了,朕都来了,就别摆着这么个冷面给朕看了。明婕妤有孕,朕自然要多照拂她,并非有意不来你这儿的。”

见周励终于回过味儿来,虞真真方回过首,看向委婉地朝自己赔不是的皇帝。“明婕妤有孕,皇上很高兴?”

周励一愣,好似是被人看透心事,僵了片刻方答:“那是朕的骨血,朕自然高兴。”

他话才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始终让人给虞氏送着避子汤药,虞氏虽不说,但周励仍是知道,且不论虞氏待他是几分真心,在这后宫里,怎么会有女人不想拥有子嗣,借以傍身呢?

好在,虞真真并未表露太多的失望,只是微微一笑,“皇上高兴就好,不枉臣妾孤风独雪的一段路。”

“嗯?”周励有一瞬的不解,很快,他想起了那日自己的离去匆匆,“那日是朕疏忽你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朕补偿给你。”

虞真真摇头,“不打紧,明婕妤身子骨儿本来就弱,皇上多分她一些担心也是应该的。臣妾晓得道理。”

周励一面听着虞真真说话,一面将目光徘徊在她脸上,几日不见,她仿佛纤瘦许多,昔日盈润的脸颊,竟有了分明的棱骨。周励心里一动,伸手抚在她侧颊,“你不必委屈自己,在朕这里,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

虞氏从不是会委屈求全之人,她怎会容得自己“多分一些担心”给别人。

闻言如此,虞真真抬起脸来,“那臣妾想去看看明婕妤,行不行?”

“怎么突然想去看她了?”

虞真真终于莞尔,“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皇后娘娘不许任何人去打扰明婕妤,可臣妾想做个特殊的。”

周励失笑,虞氏到底还是为前些时日的冷落耿耿于怀,生怕旁人觉得她失宠于前吧。“想去就去吧,只一条,不许打扰了明婕妤养胎。你单去坐一坐,就足够后宫诸人侧目了。”

“皇上放心就是,臣妾不傻,没的给自己惹一身腥作甚。”虞真真眉梢微扬,眼中阴翳散去,只剩昔日隐隐的骄傲。

周励看得受用,笑容也多了些宠溺意味,“等你哥哥回来,朕再晋你一阶吧?”

“做虞婕妤吗?”虞真真蹙眉,“不好听,还是算了。”

“真是幼稚,不好听就不晋了?”周励轻笑,揽虞真真入怀,“那就赐你个封号吧,回头朕让人去拟,你挑个喜欢的。”

“也好。”虞真真这回没有再同皇上客套,笑着应了下来。这虞美人三个字,她早就听得厌了,巴不得能换个称法儿。

周励见虞真真笑得真心实意,免不得情动,附在虞真真耳边,轻声问着:“时辰不早,爱妃与朕去安置吧?”

虞真真岂能不知周励再想什么,面儿上未羞,只是认真地叮嘱:“皇上再不许像上次那样折腾臣妾了,实在受不住。”

周励轻笑,敷衍着答应了一嘴,打横抱起虞真真,两人往寝间去了。

今次周励难得千金一诺,没有变什么花样,只是用最原始的姿势冲撞着虞真真,虞真真一双白腻长腿被他抗到肩头,膝窝正卡在周励的肩胛。周励力道用得大,虞真真免不得娇声呼痛,腿更是向下滑去。周励发了狠,将虞真真的告饶置若罔闻,用手箍住她的膝上一寸的位置。不过片刻,晰白肌肤上就出现了青痕。

直到虞真真的吟哦益发破碎开来,周励方用力刺了几下,达到快感的巅峰。

周励平日虽不温柔,却还算顾忌虞真真的感受,这回的莽撞,活似个初经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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