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新春很快就过去了。

烂漫的樱花率先开放;向阳的李花也开始梳妆打扮;桃树妖娆地做着准备,偶有一两朵耐不着寞,冒了出来,在新绿的大地上一朵独艳,高调地宣扬着自己的艳丽无双。

在这样美丽的日子里,骆颖带着两个丫鬟出发了。

骆颖三人换成了男装,这几日里,她们为了方便进出不引起别人注意,都是穿男装行事。毕竟,那清丽的脸蛋,白皙的肌肤,不是乡下整日操劳的姑娘可比的。骆颖也学会了简单的易容,三人稍微整理,面相大变,不熟悉的人还真是认不出来。

“兰姨,少则二十天,多则一月,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有伴了,这里也会热闹起来的。”骆颖指着门前的一大片荒芜着的田地,“馨儿、影儿的亲人来了,这里的田地随他们挑,让他们做自己的主人。”

骆颖欢快的语气注满了希望,馨儿、影儿心里大安。馨儿看着担心不已的王幽兰,笑着:“四姨娘,你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秀的,很快就会回来。”

影儿也在旁点头。

“唉,”骆颖笑道,“改口了,改口了,叫‘王秀’!”

几人哈哈大笑。王幽兰也笑了,两年多来,第一次开心地笑。是的,她是王家的“王秀”,不是那相府的“四姨娘”!

王幽兰站在晨曦的微光里,看着远去的几个人儿,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见,才随了青竹回屋。热闹的小屋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骆颖才刚走,王幽兰又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期待她们出现。

骆颖几人找到寄放马车的农家。只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在家看屋,老人笑着对馨儿、影儿笑道:“两位蝎子,又要出门啊?”

那日傍晚,影儿驾马车,天快黑了,这家人也没大注意她。后来,馨儿、影儿换了男装出来买生活用品,被当成了女装影儿的兄弟。这一回生二回熟,见面的次数一多,就热络起来了。

影儿去牵马。

骆颖闲着无聊,就在老人放在廊檐下的板凳上坐下休息。老大娘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伸出她那枯瘦的手指指着骆颖问馨儿:“蝎子,这个蝎子面生,没见过。”说完,还凑近细细地瞅着骆颖。

这是一张黑瘦的满是皱纹的脸,颧骨高高耸起,脸颊深陷,浑浊的眼睛里有着最淳朴的好奇。

骆颖见这样一张脸凑过来,几乎挨着了自己的鼻子,心里便有些不喜,又有些好笑还有一丝同情。

身子后仰,骆颖站了起来,嘴角牵动着想笑一笑,不待出声说话,馨儿已经过来扶着老人,笑道:“公孙奶奶,这是我家的公子。我们是她的书童。”

公孙奶奶指着馨儿又指了指影儿去的方向,又指指骆颖,问道:“哦,你们两个还是他的书童?”老人说话很慢,每一个字都带了尾音,特别是那个“他”字,疑惑中带着恍然大悟。

“是的,公孙奶奶。喏,这是我家公子给的,很麻烦你们帮着喂马。”馨儿拿出一块约有一两的碎银。

老人把银子紧紧攥在手里,笑得合不拢嘴:“你看,你们又破费了,那天晚上也拿那么多银子。养马耽误不了事儿,就是马儿要吃粮食,要钱。”

说着,又向骆颖道谢。闪过一旁的骆颖笑着,不敢受老人的礼,在心里暗叹老人的耳聪目明官之图。看馨儿拿银子给公孙奶奶。事实上,骆颖也有这个想法。馨儿先做了,这丫头机灵,善良,骆颖暗赞。

庄户人家日子过得苦,一年到头,都在土里刨食。遇到年成好时,可以多打点粮食,交了地租后,一家人吃糠咽菜,也勉强可以过活。若是遇到洪涝旱灾的灾年,收成差,也要交租,交租后,吃的都没有,常有人饿死。遇到稍有良心的地主,会缓交地租;若是凶恶的,怕还得逼死人也要把地租收上去。

自然条件恶劣,庄户人家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年到头都难得挣到二两银子。骆颖给的银子不多,但已经令他们很惊喜了。但骆颖也不敢多给,欲壑难填,她帮得了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何况,他们有钱的消息要传到有心人的耳里,怕会引起祸端。

影儿套了马车出来,几人上马离去。走路颤颤巍巍的公孙奶奶还高兴地跟在马车后送他们走了一段路。

骆颖自是又感慨一番。

“唉,影儿,你认识路吗?可不可以绕过宛城?”骆颖撩起车帘大声问着赶车的影儿。

“可以。”呼呼的风声送来模糊的声音。

“秀,这几天,我们特地打听过路线的。我们到柳都要经过三十八座城池六十八个县。”馨儿拉扯着骆颖。

骆颖放下车帘,转首看着馨儿:“这么说一个月往返有点问题?我还以为义父就快回来了,看来还有段时间。”

“也有捷径。不过,据说那条路,差不多十年没有人敢走了。”馨儿遗憾不已。

这话可勾起了骆颖的兴趣:“什么道理?一条路好好的十年没有人走,是野兽出没,还是拦路的强人多?”

馨儿一拍手掌,笑道:“我家秀就是聪明,一说就中。一般情况下,是必须经过宛城,从宛城北面出发,绕过幽灵之山,经过三十八座城池六十八个县,就到了柳都。

若从宛城南面绕过去,只需经过一座山,渡过一条大江,经过十四座城三十二个县,就到柳都了。

但是,那座山叫虎山,那江叫龙江。据说山上有三虎,会吃人;那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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