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我,我不能咬回去。同理,鬼咬我,我也不能咬回去……
三色珠中的灵气大爆发,更多的怨鬼从窗外挤进来,都想从碗中分一杯羹。
手没空,只好用脚不停的踹它们。
手上的疼痛无暇顾及,倒是碗中的三色珠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若是瓷碗被打翻,将前功尽弃……
到最后,我只好蹲下身子,抱住它,脸埋在膝间,任由他们撕咬,心里把这些怨鬼家里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平日里,弄死他们就和弄死蚂蚁一样简单,虎落平阳被犬欺!
手腕上绿光一闪,怨鬼们纷纷松开嘴,怔愣间,定魂铃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光芒触及到的地方怨鬼顷刻间化成灰……
而更加弱小的孤魂野鬼因斗不过怨鬼,躲得远远的,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没想到因此而躲过一劫,他们还未窃喜一秒,下一刻,光芒照亮整个房间,一个角落都不留。
黑色的粉末落了一地。
绿光之中,站着个小男孩,长发大眼,可爱的紧,关键还穿着长袍,与沈冥之前穿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一步步的走到我面前站定,比我矮许多,气势却毫不输人,微微垂下眼帘看我身上的伤口,目光全无起伏,平静无波,“你是傻吗?”
困境解除的喜悦还未显现在脸上,一句“傻吗”把我从云端打入地底。
我松怔。
他走动起来,却只在我的方圆两米之内踱步,“这住的地方还不错,却是怎么都比不上本尊当年的府邸,如同火烧的彼岸花……”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满脸黑线,“青湪?”
他骄傲的抬了抬头,“正是!”
他心中吼着,来赞美本尊吧,本尊的盛世美颜是尔等人类没有见过的……
我惊喜道,“原来你是小正太啊,你当初在你家乡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去撩妹的吗?”
轮到青湪满脸黑线,抬眼看了我一眼,本是转开的眼睛又转了回来,紧盯着我,与我对视的刹那,白皙脸颊下的血管,莫名升起一股不和时宜的热意,“你……”
我茫然的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我……脸上不干净?
他把头转了回去,漫不经心道,“第一次看清你的脸……”像我一个故人,可她已经魂飞魄散千年,可能只是长得像罢了。
我伸出手去拍他的脑袋,手却从他身上穿过。
窗外阳光照进来,嫩绿枝桠间透下斑驳的阳光,穿过玻璃,稀稀疏疏。
他嫌弃的瞥了我一眼,“本尊是你随便能够碰的!”
我蹲下身子,仰头笑,“谢谢你出现救了我。”
他厚重长袍中露出的肌肤微微的泛着红,“嗯”了一声,踱步到阿禾身边,“你要复活的人就是她?”
我小心的端着瓷碗,里面的三色珠已经恢复了白色,大功告成,点头。
他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们这些人类还挺重情重义的。”
我一边扶起阿禾,一边拿着小勺子喂血水给她喝,听到青湪的话,动作一顿,笑道,“如果是你,我也会这样对待。”
青湪撇了下嘴,锁骨与脖子更红,“谁要你这样对本尊了……”
背对着青湪的我,笑得开怀,不一会儿,瓷碗见底。
紧张到手有点颤抖,阿禾的身体以肉眼可见变化着,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死寂的胸口慢慢的有了起伏,我屏住呼吸……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一双眼睛流光溢彩。
我紧紧的搂住她,抱在怀中,温热的身体与细腻的呼吸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禾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到,顺势抬手回抱住我。
她以为如此之后,我便会松开,却没想到我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抱得更加热烈。
她刚开始只打算轻轻咳两声,却越咳越惊心动魄,我只好松开手,她咳得眼泪哗啦啦的直流。
我呆愣在一旁不知所措,不会刚醒,就被我抱坏了吧。
阿禾往地上吐了一口,淡红色的液体,皱眉,扁了扁嘴,吐槽道,“我是吃了什么东西,一股怪味道,像是血……”
我挠头装作听不见。
阿禾眼睛尖,端起放在桌上的瓷碗嗅了起来,眼睛一亮,“这味道好甜啊……”
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快要干涸的碗。
我脑子一炸,快速的从她手中把碗抢了过来,藏在身后,磕磕绊绊的转移话题,“你还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她抱住双膝,下巴磕在大腿上,“我们……从神树上落了下来,然后……沈华接住了我……再之后……”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那段记忆完全空白,那仿佛是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可为何睡一觉之后便忘了呢……
我偷偷的看向青湪,这是怎么回事?
青湪摊手,老子怎么知道!
我瞪他,方法可是你教的!
他哑口无言,化作一道绿光飞入定魂铃之中,猛烈的煽动着翅膀,通过神识告诉我,“起死回生哪里有那么容易,上天都是公平的,给了她新生,剥夺了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记忆,可见,最重要的记忆应该是从神树上落下之后发生的。”
记忆什么的,忘记便忘记了罢。只要人还活着,美好的时光是可以再创造的。
“青湪,你一次性把话说完,除了这个负面影响,还有什么……”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默了片刻。
“她是依靠着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