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俞晓鱼醒来时,祁言还躺在她的身侧。

她半坐起来,掀开一点被角,流进微风。

俞晓鱼第一次看到祁言熟睡的样子,他的眉峰舒展,如山水画上的一点淡墨,浅浅朝鬓边晕开,将闭上的眼睫拉得狭长。

从前都是祁言来叫醒她,她也从未有机会见过祁言深睡的样子。

感觉……很可爱。

她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感觉此时的祁言是依赖着她的,所以才会毫无防备陷入深眠。

笨蛋。

俞晓鱼张唇,低语这二字。

随后她忍不住俯下身,在祁言的眼角处印上一吻。

“早安,祁言。”

俞晓鱼凑近祁言的耳廓,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就将祁言惊醒了。

他睁开眼,望向俞晓鱼的眼中有一丝茫然,但很快的,便恢复了镇定。

祁言的耳根泛起浅浅的绯色,似极不好意思,此刻问道:“你想吃些什么吗?”

过了不到五秒,他又反应过来另外一件事情:“我需要出去一趟,尽快回来。我请了佣人来照顾你,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最重要。”

俞晓鱼不安道:“什么事情?”

“出现了一个假的大小姐,我需要将这件事处理一下。你不用担心,只是现在还需耐心等待,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俞晓鱼蹙眉:“不需要我出面吗?”

“我说了,还不是时候。请耐心等待。”良久,祁言才补充:“说心里话,我很想就此将你带离这个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了。这样就能完完全全拥有你,我的大小姐。”

俞晓鱼的心一震荡,她还没有完完全全适应祁言这样随时随地倾诉情话的技能,此时脸颊微红,鸵鸟一般垂着头,呐呐不出声。

等她与祁言都洗漱打理好以后,俞晓鱼才把着门把手,踮着脚,轻声嘱咐:“那……请小心。”

“嗯。”

“还……还有,早点回来。”俞晓鱼又一次似掉入油锅里面的虾米,瞬间就熟了。

她好像新婚的妻子那样,耐不住没有丈夫的寂寞,趁丈夫出门之际,忍不住细声叮嘱着。

祁言愣了一会儿,有片刻失神,但很快的,他就恢复成寻常的理智样子。

祁言俯身,吻上俞晓鱼的唇,轻触一下,随即松开。

“好。”他说。

随后,祁言匆匆忙忙离开了,生怕自己再待上几分钟就再也不舍得出门。

他驱车朝俞晓鱼原先的住处行驶而去,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嘴角不自觉勾起。

真好。

他有一个家,家里有个她。

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俞晓鱼从他的身边夺走,无论是谁。

媒体已经出动引导网上舆论走向,绝大多数的人不知真相,还是支持火场救妻的沈畅,而主动忽略了他之前为尊严不肯下跪送俞晓鱼去死那件事。

特别的假晓鱼现在伤了声带,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作用,再也不肯也不能说话,偏偏沈畅还不离不弃,一直照顾她。就这一点上来看,他确实是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众人纷纷为俞父之前解除婚约感到遗憾,还有人喊出再次追妻的口号。

祁言抵达别墅的时候,家中除了假晓鱼和沈畅,还有俞父。

假晓鱼对上祁言的眼睛,有一刻失神,但很快的,她又垂眸,将目光转到沈畅身上。

沈畅温柔地将手覆在她的脑后,抚了抚她的深黑秀发,对俞父说:“俞伯父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心爱着晓鱼,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俞父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假晓鱼焦虑地在纸上写着:爸,是沈畅救的我,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爱的是他,我还是想和他结婚。

俞父语重心长:“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怎么改变了你,但在我眼里,他的品行很有问题。但是你如果坚持要和他在一起,我应该也会尊重你的选择。毕竟这是你的人生,你有选择的权力。不过你给我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话音刚落,俞父就起身离开了。

沈畅突然冷笑,问假晓鱼:“晓鱼,在危急关头是我救了你,而这个人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暗处,苟延残喘。你说,要不要给你的下属一些惩罚?”

假晓鱼有些心虚,特别是对上祁言那一双凛冽的眼睛,里头森然的冷意让她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害怕,明明披着楚楚衣冠,是温良无害的样子,却让她发怵,不敢暴露在他视线所及之处。

沈畅还在挑衅,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心想:这厮最爱的人此时被自己强占了,他会痛苦吗?哦,应该不会。

祁言最爱的可是钱,为了钱才不折手段蛰伏在俞晓鱼的身边。

和他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

偏偏还要装作圣父的温驯样子,让俞晓鱼真心实意爱慕着,真是催人作呕。

沈畅再次出声,低低笑起来:“惩罚些什么好呢?祁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恶吗?你这样卑劣的行为,让我都觉得恶心了。晓鱼,现在总算是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了,他就是一只白眼狼,就是披着人皮的蛇蝎。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你跟着我就好,我会好好爱护你,照顾你的。”

假晓鱼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勉强。

她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上了一条不归路,而且这条路黑到底了。

她没有退路,只能伪装这个身份一路走下去,否则一定会被沈畅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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