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北魏皇帝什么时候承认过秦王和江城公主的婚事了?没有啊。不光没有,魏帝还打算替秦王和贺洛容完婚呢,要不是秦王死活不同意,现在贺洛容已经是秦王妃了……
李安民气急败坏,指着元维厉声喝问,“十五殿下,你怎么说?”
元维挺直了腰身,一脸严肃,“武国侯,江城公主远来是客,咱们做主人的要有风度,不能对客人失了礼数。您说呢?”
李安民怒不可遏,“十五郎,你以前多听话啊,现在连你也被萧江城给教坏了!”
元维梗起脖子,“我到建康之后确实学到了很多,江城公主也教给了很多。但是对待客人要讲礼貌是我很小便懂得的,不需要到了南朝之后才知道!”
李安民被元维气得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萧江城,你就使坏吧,等你以后日子越来越惨,你就知道我这位武国侯、李贵妃的嫡亲兄长、秦王和平王的嫡亲舅父有多重要了。你以后再想来巴结讨好我,就晚了。”
江城微哂,“怎会是我巴结讨好你?武国侯,现在难道不是你们从上到下拿秦王没有办法,需要我来开导他么?难道不是你们央求我么?”
“你……你……”李安民抬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城。
“江城公主果然聪慧过人。”李安民的随从向两边让开,贺坚只带着数名随从过来了,神色感慨,“不错,我们现在很需要江城公主。”
元维一阵心慌,“姑父,我兄长怎样了?他怎样了?”跳下马到了贺坚身边,眼中满是央求之色。
贺坚轻声叹气,“十五郎,没事。”
江城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声音清晰又清澈,如林间溪水,如田间甘泉,“贺大将军,我需要一处馆舍来安置我的随从,并要求贵国保证我随从的安全。最晚今夜,我希望能见到他,和他单独相处。”
贺坚深深凝视江城许久,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江城吩咐仇大娘,“放开李都尉。相信李都尉是聪明人,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以后会学会尊重人、礼貌待人的。”仇大娘道:“是,公主殿下!”松开李克,收回利剑,跃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李克虽然得到了自由,捡回了性命,但是当着李安民、贺坚这些人的面真是太丢人了,恨恨望了江城一眼,摸摸流着血的脖子,阴沉的道:“今天的事我记下了,他日必有回报。”江城嫣然,在马背上欠了欠身,“随时恭候。”
李克脸色铁青。
贺坚亲自陪江城到馆舍安置了。
元维不肯走,“我要保护阿嫂。”贺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是南朝公主,难道我大魏好随随便便杀了她不成?十五郎莫胡闹,你许多没回来了,快回宫见见李贵妃,她很想念你。听话,快回去。”元维无奈,再三交代江城,“阿嫂,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赴汤蹈火也要替你办到的。”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江城打发仇大娘等人去歇息,小小的客厅里只剩下她和贺坚两个人。
“他,怎样了?”良久,江城方缓缓问道。
贺坚苦笑,欲言又止,“江城公主,你亲自看看他,便明白了。”
贺坚带江城出门上车。上车之后,贺坚歉意的道:“多有得罪,恐怕我需要让人蒙上你的眼睛。
”江城淡笑,“随便。若是要绑上我,也请随意。”贺坚不好意思,“恐怕还真是要绑上你。”江城默默无语。
江城被绑上双手,蒙上双眼,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车在夜色中颠簸,江城的心情忽上忽下,起伏不平。
车终于停下了,江城被一双柔软的手扶下了车。
这是双女子的手,而且是年轻女子的手,娇嫩、柔软、手指修长。
江城被蒙着眼睛,感觉自己似乎是先穿越庭院,然后进了屋子。
那双柔软的手扶她在席上坐下,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江城听到了关门声。
她应该是在一个密闭的屋子里了,但是仔细听的话,屋子里还有人,因为有另外的呼吸声。
江城坐直了身子。这呼吸声……很熟悉,是十三郎!真的是十三郎!
她想开口叫“十三郎”,可想到这里或许是北魏皇宫,又咽回去了。不,如果这里有人监视呢?北魏不会高兴他被叫做十三郎的。当然了,她也不会叫她“元绍”“七殿下”“秦王”,那也太尴尬了。
“宝宝?”她试探的、温柔的叫了一声。
宝宝,这是她和桓广阳温存缠绵之时,她亲呢称呼桓广阳的。桓广阳很喜欢,每每她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如那冰雪般明净的肌肤便会泛起桃花色,异常动人。
身畔有了穸穸碎碎的声音,好像是那人坐起来了。
“宝宝?”江城又温柔的叫了一声。
“小宝宝?”那人凝神听了片刻,想了片刻,方才颤声回应。
这是桓广阳的声音。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长期没喝水,他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朗,低沉暗哑。
江城再次听到桓广阳的声音,热泪盈眶。
“宝宝,是我。”她循着声音往那边挪,“是我,我说服翁翁、阿父阿母,来看你了……”
“阿令,真的是你。”他也往她这边挪着,两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