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伤了薛陌的人极其狡猾,陆明嵘派了那么多人手出去搜寻,硬是给逃掉了,人影都没抓着。

这次伤人事件,毕竟是上一世没有发生过的,薛陌哪怕重生一世也是无力避免。仔细回忆那日发生的事,荣铭隐隐发狠的目光再次浮现。

“暗箭伤人,哼!”薛陌眉毛一挑,双眸冰冷,冷了语气吩咐手下:“日后加派人手监视住荣铭所有亲近的小厮,一举一动都要探察清楚。”上一世人品不好的人,这一世也改不了吃.屎。

属下清风立即应声“是。”

没保护好主子的清风,低垂了头,不敢看陡然一日就双眸凌厉起来的主子。一年前的主子虽说也面容清冷,少年老成,但还没有眼下这般气势凌厉。

从何时开始的,清风也说不上来,就是隐隐感觉自家主子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俨然不像是个小小的四品武将,办起事来比以前更利索多了。

“退下吧。”说完这话,薛陌径自出了堂屋,向前方拐角的竹林小道走去。

清风知道,那是通往马厩的路。

想起那匹瘸了的宝马,清风边叹息边追随主子陡然间萧索了几分的背影。

薛陌接过马倌手里的红灯笼,摆摆手示意马倌退下,他想独自与跟了他两世的战马兄弟独处。这一世真真是对不住它,让它提前退休了。

大手摸了摸瘸腿兄弟的头,薛陌没有叹息出声,怕它听了难受。暗红的烛光渐次挪到包扎了伤口的部位,看到沾染血丝的白绫帕,薛陌眼眸里涌现哀痛。

它是祖父战死前,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还记得当初小小的他,跟在祖父身后,第一眼看到它时的惊艳。那般黝黑得发亮的皮毛,那般高大生猛桀骜不驯的样子,听闻它是祖父亲自从深山老林里,废了两天两夜功夫,才抓回来的烈性野马。

“兄弟,你的仇,我迟早会报。”

月光下,昏黄的烛光里,薛陌再次轻抚了遍爱马的背。

那般轻,那般柔,生怕再带给它二次伤害。

~

三日后,一个闷热的晌午后。

休沐的薛陌正在房中歇晌,突然薛府大门口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闹醒了轻眠的薛陌。

“外面怎么回事?”薛陌眯着眼,随口问道。

去门口跑了一趟回来的清风,神秘笑道:“将军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罢也不等薛陌吩咐,就拿起悬挂在屏风上的衣袍来,要伺候主子穿上。

见清风这般殷勤,脸上还带着笑容,薛陌一脸茫然,这奇异的一幕上一世可是没有过呢。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继续作响,跟迎亲似的噼里啪啦喜庆不断。

薛陌迅速整理好衣袍,快步走向大门口。没想到,身影才刚迈过影壁,就听到一声清脆脆的“薛哥哥……”

放眼望去,一个身穿桃红色衣裙的小娃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晃动着两只婴儿肥的小肥腿,笑得比夏日最璀璨的花儿还明媚。

不是小锦心又是谁。

“薛哥哥……”小家伙一身红装,伸着胳膊向薛陌直招手。

薛陌看愣了一会,才快步走到跟前,向陆锦心抱拳请安:“郡主。”虽说与陆明笠是好友,但是薛府门前,鞭炮声吸引了那么多街头百姓围观,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废,免得日后被小人说立了点军功就夜郎自大起来。

“薛陌老弟何必如此多礼。”带着陆锦心前来送马的陆明笠笑着捶打了薛陌的肩,陆明笠自个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最讨厌那些虚伪的繁文缛节。

见薛陌的目光被二叔吸引过去了,陆锦心分外不开心,争宠似的娇着嗓音道:“薛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边说,婴儿肥的小手边拿起了一根扎了大红花的红绸带在薛陌面前摇晃。

薛陌跨出门时的第一眼,被娇艳如花的锦心给吸引过去了,此刻才顾得看锦心胯.下的枣红色大马,只见马身上挂了条喜庆的红绸带,还系了个大大的大红花。

可是看着……

怎么像是迎亲时才该有的马装扮?

薛陌哪里猜得到,锦心就是故意模仿了山沟沟里某些迎亲场景里的装扮,这样浑身挂彩带的喜庆马匹就如同驼了她这个新娘子进薛府似的。

羞羞地咧嘴直笑。

自从那日小屁屁被薛陌抱了,夜间就反反复复梦见上一世被他拦腰抱起,暧昧地走了一路的情景。几个梦境下来,锦心暗暗有了决定。

这一世,她定要以身相许,勾搭薛陌入窝!

从小就要勾搭他!

长大定要嫁给他!

这般想着的陆锦心,一副瞅着自个情郎的模样,歪着小脑袋看向薛陌,天真地指着身下的大红马,说得一脸认真:“薛哥哥……古人说梅妻鹤子,今日我就将这个新娘子嫁给你啦!”那活泼灵动的小模样,真如六岁女娃初读梅妻鹤子,浮想联翩似的。

其实锦心知道身下这匹马是公的,可她故意将它叫成了新娘子,这般说着,便仿佛是它代替她提前嫁给了薛陌,守在他身旁。

听着锦心的童言无忌,陆明笠有些夸张的盯着自个侄女,“梅妻鹤子你都知道?我大哥是给你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

陆锦心瞪了二叔一眼,忙又看向薛陌,却见薛陌一脸淡然,毫不在意的模样。

此刻的薛陌,顺着锦心手指的方向,正低头认真打量起了她座下的枣红色宝马。

只见走了不少路的宝马,浑身仿佛都在沁血,红彤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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