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杜迎娣被罚蹲牛棚,另外罚倒全公社的夜香一百天。

杜迎娣当然不甘心了,嚷嚷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姜春妹和她互换身份,理应也要受罚。别以为她在雁栖公社有亲戚,就能免于处罚了。

向荣新一本正经地说:“罚!当然要罚!给脑子犯浑的人抽抽筋,让他们都引以为戒,看谁以后还敢助纣为虐。做任何事之前都动动脑子,错误的事,哪怕是逼的都不许做!”

至于罚什么,既是雁栖公社的社员,自然由雁栖公社的书记说了算了。

“拉电线那会儿,山上部队帮了咱们大忙,现如今,部队开垦梯田、菜地缺人手,春妹你去吧,工分是没有了,不过包三餐。”

一听没工分,竖着耳朵听的社员们立马没了兴趣。哪怕“包三餐”这三个字对他们多少有那么点诱惑力,可一想到忙进忙出一个季度结果没工分那有啥奔头?还不如早出晚归、老老实实在地头干活。

姜春妹倒是没反抗。一来在家时经常被上头两个姐姐指派着干这干那,习惯了逆来顺受;二来和杜迎娣一起瞒着上头换身份,尽管不像杜迎娣那么包藏祸心,但怎么说也理亏在先,照理应该和杜迎娣一样——被罚蹲牛棚、倒夜香的。如今这样,已是看在姑姑一家的面子上从宽处理了。

“本来你姑父的意思,强调你是受害者,是被杜迎娣威逼利诱的,这样就不用挨罚了。不过站在书记的立场,他的想法也没错,不一视同仁,以后难免有更多的社员钻空子。反正上山是种菜,在山下也是种地,两者性质差不多,这俩月山上还凉快些呢。等天冷了,你就能回山下了。至于工分,公社不给,这不还有部队么。作为编外一员,只要你干活认真,事后不会亏待你的。”

临上山前,姜心柔拉着外甥女做思想工作,生怕她心中有怨气。

春妹原先以为真的没工分,正愁挨过这包吃包住的半年后,接下来该怎么办。

眼下一听部队会视她的工作情况给予工分奖励,仅剩的那点担心也不翼而飞,精神奕奕地说:

“我知道了姑,您和姑父放心吧!我会认真干活、努力学习的!绝不给你们脸上抹黑!”

姜心柔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跟着书记去报到吧。吃住都跟着老教授,不用太节省,部队什么你就吃什么。得空我让你姑父给你捎些家里的菜干、肉干。你表姐抽空上山也会去看你的。”

姜春妹点头如捣蒜,随即想到啥,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双劳保手套,递给姜心柔。

“姑,我生病那天,送我去卫生院的解放军同志,没能当面感谢他。这个劳烦姑转交他,当是我的谢礼。”

这手套还是她第一天到雁栖公社时,顺手帮了书记媳妇一个小忙,对方送她的谢礼。只是一直没舍得用。

一来就她有、别个知青没有,怕引起矛盾;二来打算等适应了插队生活后,给家写信,把手套寄回去给老爹用。老爹的手一入冬就开裂,严重的时候,豁口子血淋淋的,正需要手套保护。

可眼下有人帮了她,她又送不起别的谢礼,只得把这双手套拿出来。想想还挺不舍的。

干脆不看,手套塞到她姑怀里,春妹就把头别向了别处。

是以,姜心柔没察觉外甥女的不舍,还当丫头大了,知道人情往来了,倍感欣慰。

回去后,把手套转交给小李,并转达了春妹的谢意。

事后和丈夫唠嗑,说到这事,脱口道:“不知不觉,春妹都十五了,再过两年该嫁人了。要是在老家,有她爹妈相看,我不就愁什么了。可眼下……知青下乡到底是临时的,还是长久的,咱心里谁都没底,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解决终身大事吧?小李倒是不错,可惜家里给订了婚,马上就要回去成亲了。其他人,唉,实在挑不出顺眼的……”

萧三爷无语。

才十五,就开始愁。那接下来两年,家里岂不是要一直阴云密布了?

“我说你就不能往好了想?春妹眼下是在乡下插队没错,但万一以后有机会能去城里上班呢?”

宁和县小是小了点,不能和北戴河比,城里的工厂规模也不大,但工人本质是一样的。有工资、有粮票,完了还会依工龄分配公房。到时候,相看对象的范围自然也广了,不再局限雁栖公社、沿江公社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汉子。

“春妹要是喜欢当兵的,群英寨里也有单身汉,小潘、小王的年纪没比春妹大多少,就怕你堂兄堂嫂不乐意。”

当兵的意味着和女婿一样,一年十二个月,十个月可能见不上面。加上外出任务有危险性,一般人家的父母对解放军敬仰归敬仰,但轮到自个孩子身上,或是说给自个闺女相看对象,就不见得会喜欢了。

姜心柔叹气,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不过丈夫分析得也没错。春妹现年十五,城里姑娘这个岁数谈婚论嫁早了点,未来还是有无限可能的。

俩口子话题里的主人公——春妹姑娘,送出劳保手套后,往家寄了封平安信,转天跟着书记上山报到,扛着锄头、铁锨,给群英寨开梯田、菜地去了。

这个消息不日传到杜迎娣耳朵,她气炸了。

尽管姜春妹也挨了罚,未来半年和她一样不记工分,可凭什么自己要一大早拉着平板车挨家挨户端臭气熏天的马桶,姜春妹却只需上山开个荒地、种个菜?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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