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哩,这也总比让他去射门好吧!

站在替补席边的尤慎沮丧地把拳头狠狠地砸在支撑着遮阳棚的不锈钢钢管上。他已经顾不得就在他身边转悠的电视台摄象机了。占尽天时地利人并且完全控制住比赛局面的武汉雅枫就差这一粒进球了,可这个佛朗哥怎么就不知道把这球让过去?

武汉雅枫的教练替补席上也是一片惋惜。

“你说,他速度那么快干什么?”总经理吴兴光瞪着一双登时没了神采的眼睛,窝在椅子里,喃喃自语。“咱们这里又不是田径赛队……”

没人理睬自怨自艾的吴兴光,所有人都被这斜刺里杀出的佛朗哥气得嘴歪鼻子斜。两颊泛起潮红色的领队似乎已经透不上气,拽着脖子上齐整的领带狠劲地接连拉扯了好几下;助理教练言良成抱肘靠在椅子上,梗着脖子,脸色铁青,呼哧呼哧地从鼻孔里直喷粗气;守门员教练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激动,扭着个脸偏着个头,呲牙咧嘴,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话;两个性急的替补队员已经在破口大骂了。

第七十一分钟,武汉雅枫再一次在前场获得机会:

高劲松在前场就开始的积极抢截压迫得对手中卫无法从容传球,他需要在回传给守门员和护住皮球等待队友接应之间作一个选择,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高劲松突然出脚从他脚下勾走了皮球,并且借着身体优势把他掀翻在草稞里;

就象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指挥一样,就在高劲松抢得皮球的一刹那,前一刻还充盈着各种声响的体育场里陡然之间便变得鸦雀无声,似乎这满场的三万七千多名观众凭空消失了一般;

高劲松在第一时间里就把皮球传给了启动了的佛朗哥;

神色张皇的蓝天守门员立刻移动了脚步和重心,把防守的焦点放在佛朗哥这一侧;

佛朗哥带球,一步、两步、三步……

全场观众的心跳都已经和他的脚步交汇了,一下、两下、三下……人们在死一般宁静的体育场里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自己的心跳;被渴望、期盼和焦虑所折磨的肉眼已经无法承受这短暂而漫长的折磨,不得不微微地眯缝起来,但是眼神却还紧紧地跟随着那粒黑白相间的皮球;许多人已经攥紧了拳头屏住了呼吸;胸膛里汹涌澎湃的气息正在汇聚,正在酝酿着那发泄极端情感的呐喊和咆哮;

佛朗哥他已经调整好节奏,并且把皮球交给了他擅长的右脚,只需要再有一步,他便能把皮球……

高劲松在球门的另一侧跟进,而且他已经做好了接应佛朗哥传球的准备,他甚至还有接球后再把皮球回传给佛朗哥的想法,准备把这个出彩的机会让给自己的队友——反正深圳蓝天的队员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们的后卫连一个人都没有返身追赶,全都站在原地无奈地等待着命运的无情宣判;

佛朗哥没有传球,他也没有选择射门,他带着球就奔守门员而去——他要在观众们面前展现他那细腻精致的脚法,他会好生地戏弄守门员一番然后再把皮球轻轻地磕进球门里,他要让观众为他欢呼,让他们为他疯狂,他要他们知道,他是这场比赛真正的英雄……

可他连一个细腻精致的动作都没做出来——深圳蓝天的守门员扎煞着双手迎过来,封住他射门的角度然后一个倒地侧扑,轻轻巧巧地便把皮球从他脚下给捞了过去;

愤怒得无以复加的尤慎一脚便把地上的一瓶矿泉水踹了出去,直端端地砸在看台墙壁上,并且毫不顾忌紧紧追随着他的电视台摄象机,扯开嗓子大声地用德语咒骂了一句;

沉重的惋惜声再一次轰鸣着回荡在体育场的上空,其中还夹杂着无数声的咒骂,一些激动的球迷甚至把手边的各种杂物扔进了球场里,并且用唾沫和骂娘来表达郁结在心里的那股深沉的怨气;

只有深圳蓝天的教练席里爆发出一声死里逃生的欢呼,他们的主教练抖抖嗦嗦地把积了好长一截灰烬的烟卷塞进了嘴里,满足地长长吸了一口,再慢悠悠地吐出一道白色的烟气,并且满脸笑容地朝着对着他的摄象机举举手——他的眼睛都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嘴几乎都快咧到了后脑勺上;

闯下这桩祸事的佛朗哥就象个罪人一般地跪倒在草丛里,耷拉着头,佝偻着身,两手就象没有骨节一样垂在身边——他再一次把必进之球送给了对手,又一次贪功而放弃了与队友的配合……

高劲松愤怒地盯着佛朗哥,恨不得过去狠狠地踹他几脚。佛朗哥摆膝转踝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想做什么事,他也立刻就用扬起手臂大声叫喊,期望能阻止这个混帐东西做傻事,但是一心想着如何漂亮花哨的佛朗哥根本就没留意他,他惟一期待的就只能是佛朗哥可以把球踢进,或者深圳蓝天的守门员扑球脱手,给自己留下一次补射的机会。然而,现在,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他连过去斥骂指责这个家伙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愤怒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用这来表达自己的强烈愤慨和不满。

第七十五分钟,一直牢牢控制着比赛局面的武汉雅枫又获得了一次机会。

依旧是周健从右边下底,然后斜线回传中路,踩着禁区线的高劲松把对手背到身后,艰难地把皮球轻轻磕给跟上的雅枫中场队员;那名雅枫队员立刻直塞;已经被对手重点盯防的高劲松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便只能再把皮球转移给其他队友,可他却抬脚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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