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散步一般地向旁边移动了一下,皮球立刻就从他两脚之间划了过去;禁区里的对手个个打点了精神,站好了位置准备雅枫迎接新一轮的进攻,谁都不曾料想到高劲松竟然会做出如此的举动——他们已经习惯了年轻的雅枫中锋那种死扛硬打的顽强作风,却没想到转眼间他竟然就变得如此灵巧细致,一时间都还适应不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皮球看;已经穿插到位的佛朗哥轻易便得到了皮球,可对手们怪异的表情又让他有了那么一丝犹豫——三个蓝天队员立刻就围住了他,一包一夹,第三名对手便同样轻易地把皮球攉走,然后立刻又高又远地踢回了武汉雅枫的半场……

这一回武汉雅枫的教练席里再没有人愤怒声讨佛朗哥的愚蠢了。这混帐家伙要是不蠢,那才真正奇怪了哩!

但是观众和球迷却不会饶过这个佛朗哥,各种湖北口音的咒骂铺天盖地地倾泻到这个接连犯下三次致命错误的前锋头上,即便他听不懂各地的俚语,他也能理解那激荡在体育场里的怨恨和恼怒,何况他还要面对高劲松劈头盖脸的指责。

一向被俱乐部高没敢为自己辩解,更不敢反驳。他只能垂头丧气地拖拉着脚步往自己球队的半场走,只能忍受来自更多队友的斥骂。谁让他接连挥霍掉那么多的好机会呢?即便是球队的队长处在他如今的位置上,也只能落个挨骂的下场。何况他还不是队长。

高劲松再没把皮球交给佛朗哥,他不能容忍一个队友如此挥霍球队共同努力创造出来的机会。这个乌拉圭外援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第八十分钟,高劲松远射,皮球高高地飞过了横梁;

第八十二分钟,魏鸿林禁区外二十五米左右远射,皮球在躲闪不及的佛朗哥大腿上磕碰改变飞行线路,被深圳蓝天的守门员用双拳挡出;

第八十二分钟,周健小禁区边沿补射,还没能直起身子的蓝天守门员跪着一条腿,用手在皮球上托了一下,皮球撞上球门横梁再弹回,把住球门一端的蓝天队员撩起一脚就把皮球踢出来;两名左近的雅枫队员立刻扬手,示意这球已经整体越过了门线,但是助理裁判没举旗,主裁判也没鸣哨,比赛继续进行;

第八十二分钟,雅枫右边后卫禁区外迎球怒射,皮球被禁区内一名深圳队员用身体挡出;

第八十二分钟,魏鸿林倒地射门,被深圳队员用大腿拦下,周健再打门,再被挡出,雅枫队员在禁区外的射门又高又飘,深圳队球门前骤然蹿起一簇人头;

——深圳蓝天的守门员终于在高劲松和三个队友的头顶上摘到了皮球,并且立刻紧紧地把皮球搂在了怀里。他就象一只充满警惕兔子一般小心地看护着自己的胜利果实,直到禁区里连一个武汉雅枫的队员都看不到时,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过去的一分钟里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喉咙里火烧火燎般地刺痛。

有同样感觉的人不仅仅是他一个,在过去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几乎所有关心着这场比赛的人,在都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直到这次疯狂的围攻结束,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重新回到胸膛里,然后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深圳人在为他们的好运道庆幸,武汉人在为他们的倒霉事恼恨,而再一次给深圳蓝天带来运气的乌拉圭人佛朗哥,就只能去忍受队友们的白眼——要不是他的那条腿,也许魏鸿林第一次射门时球便已经进了……

离比赛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武汉雅枫队员们的情绪也就越来越急噪,他们已经放弃了有组织的边路进攻战术,而是跨越过中场,直接把皮球递交给前面的队友,然后再让高劲松他们去和对手争夺、去想办法、去撞运气……尤慎站在了场地边,神色严峻地注视着球场上最细微的变化,并且不断地用手势和语言指导着他的弟子们。他的每一个手势每一句话都提醒着他的队员,要进攻,要坚决地进攻,要把进攻延续到比赛的最后时刻,要让对手把三个积分留在武汉……

球迷们也越来越激动。他们中有许多人并不是武汉人,他们来自荆州,来自沙市,来自沙市,甚至是来自宜昌或者襄阳,他们来自湖北各地,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球队助威加油,就是为了能亲眼目睹球队获得胜利,也为了看看那些在球场上奔跑厮杀的球员。可他们从口袋里掏出大把大把的钱买这票那票,又都看见了什么?他们就看见一个肆意挥霍机会的前锋,就看见一群象没头苍蝇一样在球场上前后乱窜的球员,还有一支很少跨过中场线的缩头乌龟一般的客队。他们太失望了。许多人已经把原本希望留下来作为纪念的球票撕扯得粉碎,然后满天地抛洒。一些激进的球迷已经跑到球员甬道的两侧,准备用唾沫和言语来羞辱那些队员。更多的球迷正在陆陆续续地退场。他们是在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心中最强烈的不满。

也有球迷在顽强地等待着主裁判宣布这场比赛结束的哨音。这些坚强的家伙相信,只要比赛还没有结束,那么就有发生奇迹的可能。而且,也许这个奇迹就发生在下一秒钟!

第八十九分钟,魏鸿林的传球,虽然皮球毫无阻碍地到了高劲松脚下,可假如他传球的时间再早那么一点的话,高劲松就不会那么被动——他如今连转身都很困难;

深圳蓝天的盯人中卫立刻紧紧地贴在他身后,并且用身体扛住他,不让他有轻易转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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