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说甲子。
甲子牵了匹马离开车队后,便往陇山边城奔,因为是一个人,所经过的地方查的并不严,这些地方主要查的是车队,因此,甲子比车队走的快,没几天就奔到了陇山边城。
在这里驻扎的是杨耐,当年闹事被抓后,没少跟甲子他们打交道,所以,有兵士来通报,杨耐很是纳闷:
甲子他们跟着奕王、卓爷一起去了大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不会是骗子吧?
想了想,还是让兵士们把甲子带来。
甲子一路狂奔,没有时间洗漱,也没太多时间休息,面容憔悴,胡子长的都能编辫子了,头发油腻腻的不说,还纠缠了不少土坷垃,又因为是夏季,身上的味啊,身边总是围绕着几只苍蝇。
杨耐看到甲子这副样子,目瞪口呆的不知说什么。
甲子也不和他扯旁的,直接了当的说:
“奕王和卓爷遇到麻烦了,要求边城做出佯攻大周的样子,帮他们脱困。”
奕王和卓爷遇到麻烦,这两个黄金组合在一起还能遇到麻烦!杨耐一蹦子就跳了起来:
“怎怎怎怎么回事?!”
在秦州的羊舌炀接到杨耐送来的消息后,忙让富贵带着一些兵力去增援边城,又让王实往京城里送信。
富贵走之前,羊舌炀对他说:
“奕王和卓爷说到了陇州后,让咱们再佯攻,但,他们这一路走来,怕是也不容易吧,特别是进入西府后,多山地,能让车队走的路,就那么几条,很容易陷入包围或夹击中,我认为现在就佯攻比较好,能转移大周的注意力,让奕王和卓爷轻松些。”
富贵点点头表示同意。
羊舌炀又说:
“不过,你去了边城,与杨耐商量商量,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该怎么做,你们看情况办。”
富贵得了羊舌炀的计后,带兵往边城去。
到了边城,听甲子讲了遍前因后果,觉得自己眉头也跳,嘴角也在抽抽:
这卓爷,还能不能再不靠谱些!
富贵将羊舌炀的计讲给杨耐和边城的主要将领们,众人一致同意,不就从大周带些人回来嘛,从长安追到岐山,至于吗!嗯嗯,反正在众人心里,奕王和卓爷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们绝对支持!
当天点齐兵马,杨耐和富贵便带着军队向陇州边城行进。
第二天天亮后,陇州边城的将士们,差点从城墙上掉出去,一夜之间,城外已是黑压压的焜昱国军。
杨耐看天色已经大亮,让将士们喊着接焜昱国使团回家的口号,攻打边城,当然没有真打,就是远距离打打炮竹,冲锋的兵队却被大周的攻击“压”回来,不过陇州边城的将士没有丝毫察觉,八百里加急的往长安送信。
从甯昤和泫把宇文宪等人从长安救走后,过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宇文赟除了得到车队越来越靠近焜昱国外,没有得到其他任何消息,心情越来越糟糕,朝堂之上,总是笼罩着一层冷空气,冻的众人恨不得别上早朝了。
八百里加急的信送到长安,兵部尚书哆哆嗦嗦的把信呈给宇文赟,然后就在下面躬身敬候。
宇文赟看到信后,脸色更加阴沉,将信缓缓的递给太监,太监帮着收起,宇文赟则坐在龙椅里闭目,下面的兵部尚书哆嗦的,已经如同一片在寒风中的枯叶,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的衣服,他倒真是希望宇文赟利索点,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宇文赟闭了会眼,睁开后看向兵部尚书,冷冷的说:
“既然他们是来接使团回家的,就让他们接好了。”
兵部尚书一愣,这是要放了宇文宪他们啊,还是只放了焜昱国使团啊?兵部尚书求救般的看向长孙览,长孙览装了个没看到,明明宇文赟已经是这种状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活着才是王道。
兵部尚书只得给自己鼓鼓劲,然后问道:
“臣愚钝,还请皇上说仔细些。”
宇文赟横了兵部尚书一眼,厉声说喝道:
“退朝!”
然后带着怒气走了。
兵部尚书回家后,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想宇文赟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认为宇文赟是想放宇文宪他们离开,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不可能只让焜昱国使团回去而留下宇文宪等人:
那么,皇上就是想让他们都离开?毕竟焜昱国也不是一般的小国,皇上刚刚继位,与这样的国家开战,不利于他的统治,更可能会让周边这些国家趁机攻打大周。
想到这,兵部尚书脑子一亮:
对啊,皇上是想放他们走,但是,在朝堂上,那么多人面前,如果说放他们走,那么就意味着承认自己输了!所以,才那样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
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
翘着二郎腿乐颠颠的端去茶杯来喝水,可,刚喝了一口,突然意识到不对,一下又坐了起来:
不不不!皇上不可能想这么简单的!
抱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
如果我轻易地放走齐王他们,皇上就会说我消极对待他的命令,弄不好给我扣个什么罪名,把放走齐王他们的邪火发我身上,皇上是想将不得不认输的锅,甩给我背啊!
想清楚这点后,兵部尚书不由的狠狠打个冷战:
差点把一家人的性命都给搭进去!
兵部尚书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既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那,做起事来就得多计较计较了。
再来说说